“更何况,做人呐,不能贪心……”
“贪心会倒霉。”姜笙神态笃定。
郑如谦在旁边啼笑皆非,却又不能反驳。
因为他们正站在九珍坊门口,看着对面同样卖糖炒栗子的糕点铺。
众所周知,整个丰京最好吃的糖炒栗子在九珍坊,生意如火如荼,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排队。
当河北郡的板栗不再是秘密,想分羹的人就出现了。
就是九珍坊对面的糕点铺,他们先模仿走糯米枣糕,现在又开始卖糖炒栗子,甚至压低了五文的价格。
刚开始的确抢走大半生意,苗招英还着急慌忙地找到姜笙,让她给支个招。
支什么招呢?
没有人规定,只能九珍坊卖糖炒栗子。
打价格战,则会损伤为数不多的利润。
姜笙选择以不变应万变,让苗招英继续炒板栗,只是把两斤的限制给放开了,每天依旧忙地不亦乐乎。
转眼从四月到六月,天气湿热,即使是耐存储的生板栗也放不住了,最多半月就得生虫。
高家兄弟早就备好木箱,里头塞上棉絮跟冰块,中间在河南郡还有地方补冰,保证两车板栗新鲜完整地到达。
九珍坊的糖炒栗子依旧如火如荼,对面却因为板栗生虫引发几次争吵后,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客人。
寥寥几个排队的,也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贪图便宜的丰京百姓。
“东家来啦,咱们今天的板栗刚卖空。”苗招英大着嗓门招呼他们。
对面仿佛听到了,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过来。
是嫉妒,也是无力。
姜笙巍然不惧,大摇大摆地走进九珍坊,看着盘中零星糕点,满意地点头,“张姑姑呢?姑姑去哪里了?”
“香莲给悠然居送糕点去了。”苗招英掩着嘴笑,“孔师傅亲自来接的呢,他们俩啊……哎呀,真是羡慕呀。”
她好像说了,但又好像没说。
姜笙满头雾水,大眼睛里都是迷茫。
倒是郑如谦咳嗽两声,转开话题,“今天的糕点剩下不多,姑姑拿去给大家分了罢。”
清掉糕点,意味着闭店休息。
苗招英喜不自禁,利落地收拾干净,连青石板地面都擦拭一遍,才带着大丫离去。
姜笙和郑如谦锁上大门,坐着车往二进小院赶。
刚拐过弯,姜三就眼尖地看到门口站着人,放慢车速的同时禀报给主子们。
“好像是张姑姑跟大师傅。”姜四嘟囔。
真是白天不能提人,晚上不能说鬼。
郑如谦正皱眉,姜笙就把脑袋探出去,伸长了脖子也要看。
大师傅还是腆着溜圆的小肚子,被烟火浸透的脸上少了点油气,莫名俊逸许多。
张香莲倒是一如既往,唯独面颊上带着几分羞恼,似乎是大师傅说了什么话。
“香莲妹子,你莫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大师傅关键时刻就开始结巴,“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很好,你很好。”
“我知道,你说过很多遍了。”张香莲轻声道,“还有什么话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给孩子们做饭了。”
她转身要走,大师傅急忙伸手去拉,却又触电般地缩回。
“香莲妹子。”他的声音带上哭腔,“我什么意思你真不知道吗?那么久了,那么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