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烈火烹油,但也绝不容欺侮。
更何况,还有无数丰京百姓盯着这场会试,盯着方家的一举一动。
“索命应该不至于。”许默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淡漠,“在会试结果出来之前,方家要是真的迫害了我,等同于坐实科举舞弊。”
这话说的,有漏洞。
姜笙也终于有心眼子走在哥哥们前头的时候,“那会试结束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迫害大哥了?”
她裂着嘴笑,像极了偶尔做对事情,盼望主人摸头的小狗。
长宴不忍打击,只能模棱两可地点头。
“笨蛋姜笙,怎么可能。”郑如谦在外头扯着嗓子搞破坏,“大哥都拿了会试第一,他们还迫害个什么劲。”
是啊,两方较量来较量去,不就是为了这个榜首么。
姜笙又蔫了,犹如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但每次都要比哥哥们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点。
“好了好了,会试还有六天结束,方家就是迫害也得在六天之后,先不着急商量对策。”许默笑着打岔,“倒是小四,怎么恹恹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温知允从离开法门寺就没有开口,见到许默也没说话,像是满腹心事,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小四,可是哥哥们欺负你了?”许默摸了摸他的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跟大哥说说。”
温知允抿着嘴,下巴白白的尖尖的,整个人透着股怜弱气息。
“大哥还是我说吧。”姜笙自告奋勇,“四哥是累了呢,我们今天去法门寺了,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她把廖吕江三家换孩子的事情,讲得是跌宕起伏又惊心动魄,不次于茶摊说书的老爷爷。
小姑娘的口齿清晰,又唇舌伶俐,完全没有在讲自己事情的自觉,把许默都给听愣了。
“后来那位三小姐脚扭了,四哥大概是救她累到了。”姜笙挠挠头,“可是扭伤不是很好治吗,四哥累成那样,难道是太虚了?”
这个答案温知允给不出,闪躲着低下头。
许默看出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再次岔开话题,“那你们岂不是到现在都没吃午饭?饿坏了吧。”
“是啊,饿死了,可我们想等你一起吃。”有谁小肚腩配合地叫起来,“希望姑姑已经准备好饭菜,回家就开吃。”
正说着,马车停下。
车辕上的郑如谦起身栓绳,听到动静的张香莲扑过来开门。
“可算回来了,吃饭没?锅里热着小鸡炖蘑菇呢。”她大声地问。
“饿,饿死了,姑姑快盛两大碗饭来。”姜笙也大声地回,第一个窜下马车。
方恒郑如谦紧随其后,饥肠辘辘。
许默温知允稍微慢半步,打听江三姑娘受伤的真实情况。
长宴走在末尾,脑中反复闪回兄妹们的话。
“那会试结束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迫害大哥了?”
“大哥都拿了会试第一,他们还迫害个什么劲。”
大家都好像笃定,拿了会试榜首就结束了。
不,不是的,会试之后还有殿试,状元才是科举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