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撰修是从六品的官位,就职在翰林院内,每天的任务是抄录经史,记录史诗,也会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稿。
听起来不太高级,但却是历史无数高官的跳台,是获得帝王信赖的关键。
许默自诩还算聪明,对四书五经类都能手到拈来,但上任这种事情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即使表情从容淡定,可真站在翰林院门口,面对一众欢迎的同僚,他还是紧张到吞咽唾沫。
“这位就是许状元了吧。”翰林学士立在最前方,郑重热烈道,“咱们翰林院能得到许状元这种人才,可真是蓬荜生辉。”
“褚大人,应该叫许撰修了。”有人提醒。
翰林学士立马笑着改口,“有请许撰修入翰林院。”
许默还是紧张,扭头瞥见笑成喇叭花的弟弟妹妹,又怅然平静下来。
他的三弟奔赴战场,面对厮杀与生死尚且不紧张,他只是面对勾心斗角的翰林院,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即使这里头有方远,有昔年同窗进士,有即将发酵的科举舞弊。
“大人先请。”许默浅笑淡然,“下官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储大人不吝批评,下官不胜感激。”
“许撰修客气了,今后既是同僚,又何来批评,不过是互帮互助。”翰林学士并没有狂妄。
俩人在其余人簇拥下走进翰林院,步伐稳定又从容。
“下官有一事不明,想询问大人。”许默轻声道,“敢问大人,编修与撰修有何区别?”
“这个嘛,除了官位区分,最大的还是在撰和编这两个字上面。”翰林学士含糊其辞。
撰,意味着创新,意味着自由安排。
编,意味着归拢,意味着按部就班。
许默露出意味深长地笑,余光瞥见早早入职的方远,知道新的战斗要打响。
诚如五弟所说,他不仅要兢兢业业,还要打出名气,借着状元的名头扩宽交际。
他要让天下学子看看看,究竟谁配得上会元之位,谁又是那个真正舞弊的人。
公道自在人心。
随着翰林院的大门开启又落下,站在外头的兄妹几个都跟着咂嘴。
“这里是大哥的战场,咱们谁都帮不上忙。”郑如谦摊了摊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沉默寡言的温知允握紧拳头,“我去吴府。”
“你不是告假了吗?今天还去啊。”郑如谦感慨,“像你那么勤奋的学生不多见了。”
“不是勤奋,也不是为了医术。”温知允郑重道,“我想问问师傅,到底怎么样才能做到久烧不退,但又不伤害身体。”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皇城里的小五。
怕他当真起烧,怕他熬不过几日。
温小四性子软糯爱流泪,但真痛下决心谁也拦不住。
他坐上马车,让姜三载送到吴府。
这回只剩下两兄妹面面相觑了。
“二哥,那我们做什么呀?”姜笙发愁,“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吧。”
虽然这是她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