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被认定,钱夫子激动起来,甚至要拉整个学堂的人来作证。
文人学子目瞪口呆,内心涌起羞惭与愧疚。
但还是有人扯着嗓子不服,“你说的是在安水郡,我们这里可是丰京,谁知道他是不是到了丰京,发现学识不够就开始舞弊。”
是啊,安水郡只能代表许默的十四岁,代表不了即将十七岁的他。
王扶风不慌不忙,再次看向文昌阁大门,似乎在等待谁的出现。
过了片刻,一声叹息响起。
紧接着,窦威名带着位国子监进士走进来,无可奈何道,“叫你们发现了,老夫还以为藏地很好呢。”
“诸位学子午好。”进士拱了拱手,“昔日老夫在国子监教学许默,这位许学子的思想沉稳周密,乃是师长们公认的进士之才。”
大家都笃定许默会考中进士,却没想到他考了个进士之首,也就是状元。
如今成就已经远超国子监的师长们了。
“本官也是看着他从安水郡走过来的。”窦威名笑眯眯道,“虽然最初是想收个女婿,现在却是拳拳爱才之心,有这样的人才,家国才有希望。”
不愧是老家伙,既夸赞许默,又明挑私心。
但在许默跟方家打擂台的时刻,窦家能够站出来,这份情分没齿难忘。
许默拱手作揖,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有那么多人证明,他的清白板上钉钉。
青竹公子就是青竹公子,他可以跟扶风公子并列,但不会抄袭代笔,更不会科举舞弊。
从安水郡到丰京,他一路走来都有人看在眼里,充实的成长经历,足够的勤奋努力,谦逊的性格行径,造就今日亲友师长们联手撑起长伞,挡住瓢泼脏水。
他三生有幸。
他何德何能。
面对缄默愧疚的文人学子,面对慷慨激昂的师长亲友,许默除了躬身作揖,再说不出其他话,“学生无以为报。”
这一局,他靠着多年积累,赢了。
王玉瑶不知何时离去,方家寻来挑事的那批人也随之抽身。
剩下的学子有上前致歉的,有套近乎的,还有想与扶风公子高谈阔论的,都被挡下。
“千里迢迢人疲惫,还望诸位体谅。”许默语气诚恳,“待得日后有时间,再谈古论今也不迟。”
“是啊是啊,快马加鞭的人都快累死了。”钱夫子咧着嘴抱怨,“小默你可得请夫子吃点好的。”
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前往歇息。
只有王扶风依旧笔直挺立,像是不知疲倦,又像是踟蹰筹谋。
他拦住许默,轻声询问,“许兄实话实说,这次事情是否彻底落幕?”
这也太瞧不起方家了。
落幕不至于,方家应该还会生出其他招数,就看能否翻盘。
许默担忧友人身子骨,不愿意多谈。
但王扶风已经明了,他松开许默,看向无数追崇狂热的学子,“临近年关,无以为报,既然世人想见见扶风公子,那就于大年三十在西城门见吧。”
“年三十,本公子要筹办交谈会,还望诸位兄台赏脸,前来与扶风交流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