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安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一针见血:“周康找你说情了?”
这件事影响最大的是周康,离婚闹得满城风雨,会影响政审。如果打官司,他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去京市了。
姜舒兰性子软,温柔贤惠,以夫以子为天,是十分传统的农村妇女。只要拿捏住多宝,不怕她不会妥协。
姜舒兰肉眼可见的闪过一阵慌乱,其实姜安安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让她破防的,是小妹的婚事!
——“多宝长大还有十几年,但姜安安彪悍的名声传出去,这辈子别想再找婆家。姜舒兰,因为你一己私欲让亲妹妹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子,你真狠心!”
——“大不了两败俱伤,我不回城了,但老子发誓总有一天,也要让姜安安体会到身败名裂的痛楚。你不是不知道,大队上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们,有多稀罕她。”
——“记住我的话,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光脚不怕穿鞋的。”
尤记得周康当时的表情,讽刺、不屑、以及志在必得!
她的软肋是亲人,被周康紧紧拽住了。
“对不起……”姜舒兰咬紧牙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一滴一滴打在手背。
“小妹,是我对不住你。”
空气似乎在此刻都凝固了!
就连二老亦愣怔在原地,没想到大女儿会突然出尔反尔。
“是不是周康那个瘪犊子威胁你了?”林美如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你许配给那个人渣。”
老俩口自诩无赖,没想到终日终日打雁叫雁啄了眼,碰上一个比他们更更无耻更没有底线良知的白眼狼。
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林美如双眼喷涌着熊熊怒火:“当家的,抄上家伙,咱们去找姓周的算账。”
姜安安大惊失色:“娘,冷静点。”
“娘,别去!”
姜舒兰吓得抱住她娘的腰身,双腿跪在地上,低低哀求道:“娘,算我求你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她与周康相处两年,心知肚明丈夫是个心狠手辣的伪君子,若是把他惹急真的会鱼死网破,冲二老、冲姜安安下手。
“娘都是为了谁?气死我了,你居然为了那个狗东西跪下来求我。老娘怎么生出你这种胆小怕事的女儿?”林美如恨铁不成钢,做惯农活的手掌不断拍打在姜舒兰后背发出砰砰的响声。
姜舒兰有苦说不出,眼泪掉得更汹涌了。
“娘,有话好好说,别打大姐。”姜安安赶紧上前拉架,她娘可真虎,一言不合就动手。
可林美如力大气,好几次差点伤及无辜。她忙求助看傻眼的姜德贵,“爹,你帮我一块劝劝娘。”
姜德贵才走两步,便被林美如睨视的眼神吓得定住脚跟。
“谁都别拦我,否则我一块打。”林美如眉毛一根根竖起来,回过头再看见大闺女咬紧牙关默默隐忍的模样,心里像是有团火球在胸膛乱滚,嗓音尖厉:
“我和你爹辛辛苦苦把你养到大,家务都舍不得让你做。你看看大队,谁家闺女活得跟你姐妹四个轻松自在?那是天不亮起来干不完的活,连饭都吃不饱。”
“你们姐四个在村里说一句娇宠长大不过分吧?可是你怎么报答我们的?跟封建主义被搓磨迫害的小媳妇一样,被夫家骑到脑门上。”
“怎地,老娘娇宠的大闺女是活该嫁到周家受欺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