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安才发现她似乎身体不好,忙将人扶到椅子边坐下。
“吴婶先别担心,吴玲玉同志并非因为私奔才想逃离村子,她只是想去首都。”
“首都?”
“死丫头去首都做什么?”
夫妻俩一个赛一个震惊,吴家祖祖辈辈都蜗居在小山村,出行最远的距离是到县里。
吴老五揣着满肚子狐疑,恶狠狠咬着牙:“死丫头以为跑到首都就能逃离宗族?简直异想天开!没有族长开具的出行证明,她连镇上都出不去。”
可话说回来。
如果吴玲玉不是私奔,是出逃,那岂不是说老吴家的清誉保住了!
他家再也不是全族罪人。
“小姜干事,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老五老脸堆起笑容,乐颠颠地跑上前,讨好地戳着手掌:“只要能还玲玉一个清白,我做什么都愿意。”
能屈能伸,此人也是个人才。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吴老五叹口气:“你不懂,族长负责分配所有资源,只有极小部分人才能参与制茶。每年族里都会重新投票选举,如果我家名声臭了,别说制茶,到手的肯定都是脏活累活。”
姜安安疑惑:“你们没想过跟其他大队一样吗?”
吴老五:“你是想说为什么不解散宗族?”
可为什么要解散呢?
他像是看傻子一眼看姜安安:“远的不提只说前几年闹饥荒,杏花大队从老到少没有一个人饿死。族人守望相助,共度难关,所有资源优先提供给老人妇女和幼童。”
宗族。
这是刻在祖祖辈辈骨血里的东西,维护宗族利益大于一切。同样的,当族人遇到困难时,宗族则会反哺大家伙。
吴老五侃侃而谈,表情骄傲自豪,那是姜安安所不能领会的。
因为她经历的后世人情味淡薄,对门邻居谁也不认识谁,或许一辈子都说不上一两句话。
今日姜安安收获颇丰。
如果想要顺利解决吴玲玉的事情,并不能一味依靠法律手段解决。
一来,普法不到位,任重道远,村民们相比而言更认族规。
二来,杏花大队并非不通人情,而是吴玲玉“私奔”的罪名触犯族人底线。想要洗刷她身上的冤屈,还得吴族长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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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翻我家墙头?”
吴族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看见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死丫头是属猫的吗?
那么高的院墙都能轻松爬进来。
姜安安叹口气:“你派人把前后门都守住了,我只能爬墙。毕竟事急则缓,事缓则圆,事圆则通嘛。”
吴族长嘲讽:“你还挺有文化?”
姜安安骄傲地挺起胸膛:“我经常写文章上报,拿了二十多块稿费了。”
“……”
谁夸你了?
我t那是讽刺!!
可惜姜安安继承老姜家一贯的厚脸皮,熟练地上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噜喝了大半杯。
吴族长深呼吸一口气,自诩活了几十年,没见过比她更厚脸皮的,偏偏他的涵养做不来亲手揍人的事。
“好喝,真不愧是干部专用茶。”姜安安托着腮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