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姜德贵多看了陌生汉子几眼,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面上暂时还稳得住,按照平时语气无赖地说:“野味看起来很多,应该能卖很多钱,到时候面粉起码得给个五六斤不过分吧?”
姜德柱只想尽快打发他,哪有不应的。
无疑加重了姜德贵的猜测。
他鼻子重重的哼一声,小人得志地转身离开,嘴里还哼起不知名的小曲,眼睛却止不住往后瞥。
待走远了,姜德贵再也绷不住,开始撒开腿往知青点跑。
“向红斌救命啊——”
山脚下。
姜德柱跟陌生汉子发生了争执。
“他看见我的样子,不能就这样放任他离开。”
“可他是我弟,你不能杀了他。而且他闺女在县里各个部门都有关系,你不想被全县通缉吧?”
两人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村里面冲出来一群人,别看向红斌块头大,跑起来比其他人都快。
“他妈的,早知道弄死刚才那小子了!”陌生汉子顾不得麻袋里的东西,转身往山上躲。
姜德柱吓破了胆:“你别自己跑,等等我,如果我被抓了,第一个供出你。”
陌生汉子气得倒仰,骂骂咧咧地回头拉他上山。
山路不好走,况且还带着一个瘸子,很快两人就被追上来抓个正着。
等向红斌押着他们下山,山底下早就闹开了。村民们一个个神情愤怒,恨不得将两人抽皮扒筋。
因为袋子里装着一个足月大的婴儿……
那婴儿不知被灌了什么东西,浑身红肿,早就断气。
姜德柱跌坐在地:“你、你不是说给他喂的是羊奶吗?”
陌生汉子同样傻了眼:“我的确喂了羊奶,他为什么会死?我不知道啊!”
两人原本偷渡婴儿下山,原本担个拐卖人口的罪名,现在却变成背负人命!
“完了!”
姜德柱苍白着脸,鼻涕眼泪全部流下来,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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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到除夕夜。
姜安安是被饿醒的,刚睁开眼就看见四个圆滚滚的脑袋围拢在旁边,紧挨着她午睡。
不大的床挤得没地方翻身。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期间多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姜安安轻拍着他后背,温声道:“再睡一会儿。”
小家伙听话地重新闭上眼睛。
姜安安穿好衣服出门,浓郁的香味从厨房传出来。
南方大年三十会炸丸子和米花,米花是用糯米做的。蒸熟后压成薄薄的长方形晒干,米饼能存放很久。
想吃的时候用油炸,酥脆香甜。
平常也能当饭吃,炸好的米花放进大碗,用热水冲泡,加一勺糖,另有一番风味。
“你终于醒了,再不起床,爹就要送你进城找大夫。”姜舒兰见她面色红润,不由得舒了口气:“粥在小炉子温着,你随便先垫巴两口,等下再吃年夜饭。”
姜安安含糊地应了两声,从碗里拿起一块米花,嚼得嘎嘣脆,问:“家里好冷清,爹娘呢?”
姜舒兰:“去村口看热闹了。”
“什么热闹比年夜饭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