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别说是舒澜了，就连陆谨寒也觉得震惊。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母亲一直都是温柔和善的，与雇佣兵这三个字，没有任何关系。

洛矜看着这两人都在看自己，轻声说道：“谁说夏柳是雇佣兵的？”

“你的学生不都是雇佣兵么？”

“不是。”

洛矜摇头，“灰铁三角洲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科研基地，没有武装势力的。”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又紧接着说道：“可是科研人员，保不住自己的科研成果，这个世界上，真理永远在子弹的射程之内。”

就连舒澜都不知道，灰铁三角洲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也不由得稍稍有些惊讶。

“那当年的531……”

“我不知道。”

还没等舒澜把话说完，洛矜就直接摇了摇头。

“华国这边，最开始在西部地区的野生动物身上，发现了初代病毒，这种病毒是能够感染人的，那时候夏柳与灰铁三角洲这边联络……在当时，京城医学研究院已经从生物研究院那边独立出来，这是医学研究院的第一个项目。”

舒澜皱着眉问道：“那后来决裂是因为什么？”

在这件事上，明明是双方都蒙受了巨大损失，牵扯着这么多人命，却反而是灰铁三角洲与华国决裂了，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

洛矜想了想，缓缓说道：“在事发之前，灰铁三角洲这边就与京城医学研究院的研究人员产生了分歧，正在协商解决办法，出事前一天，灰铁三角洲这边就已经决定要撤回全部实验人员了。”

“在双方产生矛盾的情况下，发生了爆炸案。”

“而且当时实验室旧址被完全封闭，禁止所有人进入调查，从一开始，兰城地下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名单就是保密的，灰铁三角洲这边并不知道具体的伤亡人员名单。”

也就是说，灰铁三角洲只知道己方研究人员全部遇难，而并不能确定华国方面的具体伤亡情况。

毕竟鉴查处方面第一时间封闭实验室旧址，并没有清理出受害者的遗骸。

在这种极有可能是对方自导自演、杀人灭口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把当时仅有的实验档案交出去？

舒澜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看向陆谨寒。

陆谨寒说道：“因为531爆炸案涉及重大污染事故，所以不可能开放调查，更何况……这场事故的唯一幸存者是鬼狐，但鬼狐逃逸了。”

“鉴查处几次交涉，要求共享实验档案，却一再无果。”

舒澜：“……”

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站在各自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似乎谁都没有错，但误会也恰恰是这样酿成的。

洛矜语气非常平静的说道：“当年因为531爆炸案，我一度陷入到了极端的痛苦情绪中，所以出现了判断上的失误，很抱歉。”

531爆炸案中丧生的人中，不但有他的学生、他的儿子……还有许多与他相识半个世纪的朋友。

在那个年代的人，普遍都有着极其坚定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