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桐看着许清墨半晌,实在是没忍住,然后问道:“你就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感人吗?”
“感人?”许清墨挑眉,“感动在男的把女的送到别人的床上,还是感动在女的蠢得跟猪一样相信男人的鬼话?”
“嗯……起码她为了所爱之人可以牺牲自己啊?这难道不能证明她很深情吗?”一旁的雨生忍不住开口道,“难道这个烟花女子的深情不感人吗?”
许清墨顿了顿,然后笑道:“不觉得的啊!情深要对人,不能对牲口!我父亲行伍多年,最常说的话就是,他们行军打仗为的就是保护老幼妇孺,当那个男人将她推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个人了!她执迷不悟,对这种人深信不疑,她的情深似海,便是一个笑话!”
孟和桐看着许清墨良久,然后说道:“那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自己的身上呢?”
“我?”许清墨看向孟和桐,“我不会那么相信一个男人!所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惑,往往是因为见得太少,看的太少,我从小坐享荣华富贵,能诱惑到我的东西,屈指可数,你说,他们想要用什么来哄骗我,我才能那么的死心塌地呢?”
孟和桐忽然无言以对。
“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不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亦或者说是荣华富贵,我是宁远侯府的女儿,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嫁给皇家,不然哪个敢在我爹的开山斧之下纳妾?”许清墨抬眼看向孟和桐,“你说呢?”
孟和桐顿了顿,然后微微挑眉:“色欲熏心到不要命的人,或许会有这个想法!”
“那多半,有命纳妾,没命做人了吧!”一旁的雨生咽了下口水,有些心慌,毕竟宁远侯的开山斧,那可是打江山用的,要是用那个玩意儿打人,那真的是尸骨无存了吧!
孟和桐倒是不慌,反而显得很淡然:“所以说啊,情深缘浅,大多时候,都会出现在穷苦人的身上,若故事中的女子并非烟花女子,看遍荣华富贵,又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没有骨气的男人欺骗呢?”
许清墨笑而不语。
“这个世道上,对女子太多要求,既要才貌双全,又要恪守忠贞!”孟和桐看着不远处的说书人,轻声说道,“能与你这般被宠爱着长大的女儿家,又有几何呢?”
许清墨看着面前的茶盏:“是啊,又有几何……”
可即便如她这般被宠爱长大的人,也会因为男人一字一句,信誓旦旦的承诺,而相信别人,最后帮着自己的杀父仇人冲锋陷阵。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彼何人斯,居河之麋。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既微且尰,尔勇伊何。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说书人忽然说道。
许清墨笑了一声,随身拿出一块金豆子,从二楼的窗口丢了出去。
金豆子不偏不倚的落在说书人的茶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