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整晚都没睡好，蒋修知出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侧身背对他，像是睡着了。

男人穿着拖鞋进了衣帽间，很快换了套干净的衣物。

蒋修知并未在房间内多逗留，就这么离开了。

童以绮将自己关在家里，除了他之外，谁都不肯见。

蒋修知打包了一些吃的东西过去，他开了门进屋，看到童以绮蜷缩在沙发内。

窗户都开着，客厅内通了风，还挺冷的。

“来吃点东西。”

童以绮摇着头，蒋修知上前几步，将掉在地上的毯子捡起来给她盖上。

“我吃不下。”她说话都带着哭腔。

童以绮的一双眼睛已经完全哭肿，整张脸看着也是浮肿的，她将毯子拉高，一直到遮住自己的额头。

“不吃东西怎么行，回头身体垮了。”

“修知，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蒋修知隔着毯子握住了童以绮的手，“没有这么严重，萧子翟不是正好赶到了吗？”

“可我觉得太脏了，我忘不掉他撕扯我衣服的样子……”

童以绮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蒋修知在旁边坐了下来，耳朵里尽是她的哭声。

他起先还是怜惜的，然后便是愤怒，只不过到了现在，他听得有些烦躁了。

楚絮被沈嘉许带走的那天，可不光是被人拉拉扯扯那么简单，她都没有这么寻死觅活的。

童以绮看了眼蒋修知的神色，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好，她忙敛起哭声，只不过嗓音还带着哽咽。

“有可能他也喝多了吧。”

“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早点。”蒋修知似乎不想再提昨晚的事。

童以绮坐起身，“那我要吃一点，不能浪费了你的苦心。”

她谁都不想见，也不想出门，吃过东西，童以绮眼见蒋修知要起身，她就势弯下腰，将脑袋枕在他腿上。

“修知，我好累。”

蒋修知揉了下她的脑袋，“那你快睡。”

“你不走，好吗？我怕醒来的时候看不到你，我害怕。”

“好，我不走。”

蒋修知最温柔的一面，可能都给了童以绮。

他对楚絮时好时坏，但对她展示的却是最真实的蒋修知。然而童以绮不一样，她见到的蒋修知，至少从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连续几天，蒋修知都没有回过盛世江南。

他和楚絮之间断了联系，她能感觉到，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正快速处于冰点。

医院。

楚絮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运动帽衫从出租车上下来，她快步进入电梯，一路上遇到人她都尽量压着脑袋。

她推开了曾彭泽的病房门，宋雯也在，“絮絮，你总算来了。”

“出院手续办妥了吗？”

“都办好了。”

曾彭泽坐在病床上，房间内还有两个行李箱，都是宋雯去他出租房收拾出来的。

“快走吧，车在地库等着呢。”

曾彭泽拿起床头柜上的口罩，他遮住了大半张脸，说话声带了些模糊。“你一个人在这要当心。”

“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吧。”

宋雯推着一个行李箱，要将曾彭泽送出去，他站定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