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一凉，里头是真空的，整个背都裸露在外。

楚絮用力地按在身前，蒋修知走到她后面，看到她原本应该白皙的背上有一大片淤青。

她尽管奋力接住了那个小男孩，但是两人摔倒在地，她用身体当了垫背。

所以那个医生说命大，这一下要砸脑袋上，楚絮八成就折在那了。

蒋修知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以后能不能别做这种事了？”

“当时来不及想那么多。”

“别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我的死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蒋修知呼吸喷灼在楚絮的脸侧，听到这话，全身都僵硬了似的，“谁要是把你害死了，我会不顾一切让他去给你偿命。”

“好啊，我得罪了不少人呢，童以绮、童川、萧子翟、沈嘉许，还有你们蒋家……你都能替我铲除掉吗？”

蒋修知抱住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恨不得将她按进心房，就让她长在里面好了，这样才能永远跟她在一起。

“我早就跟那些人没什么关系了。”

“童以绮，你是真不要了？”

楚絮不是在乎，而是觉得至今不敢相信，“还是你已经得到过她，所以不再珍惜了？”

“我跟她从未跨过那条线，可你就是不肯相信。”

楚絮嘴角挑了抹嘲讽的笑意，“蒋修知，我和童以绮两人之间，她不会放过我，我也不想放过她。以前你护她就跟护小崽子一样，谁让她不顺心，你动辄拳脚踢打，她诬陷曾彭泽要对她不轨，你几乎把人打死，你就该深爱她才是。”

一对烂人，好好的恩恩爱爱到白头，不香吗？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只想要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所以现在这个幸运儿换成我了？”

“楚絮，别这样说，我只想对你好，很好很好那种，我做过的混账事我认，我也收不回了，但让我补偿你行不行？”

他一条手臂勒在楚絮的身前，她呼吸都加重不少。

“我教你一句话吧，蒋修知，有些事不是你想补偿，别人就必须要接受的。你往人身上残害过的缺口，你就算砸再多的钱都没法修复到完整。”

“我可以，你相信我……”

蒋修知几乎能猜到楚絮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甚至想用手去捂住她的嘴。

但楚絮侧过了脸看他，“你先把曾彭泽的腿，还给他。”

“是不是我还他一条腿，你就能不恨我？”

“蒋修知，别的女人怎样我不清楚，但我不吃你这一套。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是真诚一点吧，就算你当场把腿锯下来，也没有哪个医生能将这条腿按到他身上去。所以这种话，你说再多都是空的。”

楚絮毫不客气，一点伪装的情面都不给他。

蒋修知抱着她的手臂有些抖，他虎口处的伤被缝出一个狰狞的月牙形。

“在你心里，有些事永远过不去，是吗？”

“是啊。”她毫不犹豫道。

“那你告诉我，我往后应该怎么做呢？”

“回去做你的蒋家少爷，如果童以绮还肯原谅你的话，你正好低了这个头，跟她订婚，蒋少不适合吃苦，还是及时止损吧。”

蒋修知心里被莫名的悲哀给填塞得满满当当。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即便走得孤独而艰辛。蒋修知几乎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全吃了，在工地上时，铁钉扎透了鞋子，扎进了肉里都是常有的事。他从未叫喊过一声，忍着痛把带血的钉子拔出来，连一针破伤风都没有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