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变得凝固了。
郑知恩懵逼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夫妻俩,脑子里木木的,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两口子怎么会跑来这儿?
是不是发现了阿澜是国师府后人?
一定是的吧,不然姬无伤怎么会一声不吭就踹门做这么不礼貌的事呢,一定是故意踹给他看的……
可是……
可是这两人怎么会猜到阿澜就是国师府后人呢?
阿澜在这两人身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暴露身份,怎么今天突然就暴露了?总不能是他暴露了阿澜吧?
他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相比起郑知恩的茫然和抓狂,燕离澜倒是挺淡定。
因为早在他决定为了哥哥妥协帮姬无伤解除诅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面对姬无伤的准备。
他默默看了一眼好像什么都知道的鸢儿姐姐和狗王爷,又扭头小心翼翼去看他哥哥的表情,内心深处极其怜悯他哥哥——
这刚刚还在放大话,说一定能让姬无伤来低头服软,结果,瞬间反转被打脸。
哥哥真可怜。
哥哥这会儿内心一定崩溃得都想哭了吧?
唉。
心疼哥哥。
而门外,姬无伤和景飞鸢亲眼看到郑知恩的表情从张扬得意变得麻木呆滞,夫妻俩没忍住,同时笑出了声。
“郑知恩,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景飞鸢冲郑知恩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你没想到我们会来吧?还大言不惭,想让王爷对你伏小做低,啧,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不会跟你服软,你就憋着一口气默默回你被窝里偷摸着哭吧——”
燕离澜差一点被鸢儿姐姐逗笑。
他努力忍住笑,看了一眼脸色僵硬的哥哥,愈发同情这个上一刻威风下一刻就被嘲讽的哥哥。
他轻轻拍了拍哥哥的肩,努力善解人意地安慰,“哥,事已至此,我们……坚强一点面对吧。”
安慰完哥哥,燕离澜又站起身朝姬无伤和景飞鸢拱手行礼。
他直言不讳,“王爷,鸢儿姐姐,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只要你们能为我哥哥治病,我可以为王爷解除诅咒。”
话音刚落,郑知恩就气咻咻站起来拽着他袖子说,“不行!”
郑知恩如意算盘落空,还被姬无伤看了笑话,他满脸羞愤,哪里肯就这么轻易让姬无伤如愿?
他憋屈地指着姬无伤,咬牙切齿道,“我就纳闷了,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阿澜的身份的?”
姬无伤勾唇,侧眸示意景飞鸢说。
景飞鸢笑道,“是小鲸鱼告诉我们的。”
她看向燕离澜,“之前阿澜你受伤,我给了你一瓶药酒擦拭伤口,大概是那一次让小鲸鱼看到了你背脊的圣莲图案,他便记在了心里。不过小鲸鱼这段时间一直痴傻,我们自然不知此事,如今小鲸鱼痊愈,我们一问,他就说了,阿澜小舅背上有花花。”
燕离澜一愣,随即失笑。
原来竟是这样。
那小崽崽出卖了他。
郑知恩听到后,心里好受了一点。
只要不是他犯蠢,暴露了弟弟的身份,他就没那么憋屈不甘心。
他哼了一声,“算你们运气好,让你们知道了阿澜的身份……”
然后他话音一转,“可就算你们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你们不跟我服软,我是不会让阿澜出手的!”
姬无伤淡淡睨着他,“你只是身高三四岁,并不是智商只有三四岁,能不能像个成熟的男人一样,别这么别扭?”
郑知恩气得脸都绿了!
他嚷嚷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我别扭!这段时间我给你们磕了多少次头焊了多少次爹娘你们心里没数是吗?既然如今我们掌握的底牌是对等的,我们要互相帮助,那我凭什么不能先找回一点场子?”
他指着姬无伤,“你是王爷,你清高你尊贵,我知道,我也没让你给我磕头还回来啊,我只是让你给我低个头服个软而已,这是什么过分的事吗?”
姬无伤冷嗤,“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你下跪,可是本王逼的你?可是鸢儿逼的你?我们从不曾欺辱逼迫过你,你自己要下跪你自己弄丢了尊严凭什么要强迫我们给你服软让你找补回来?”
不等郑知恩说话,姬无伤又说,“你只是下跪丢了尊严,便要本王对你服软,那你当初若是为了演苦肉计给本王看于是自己捅了自己几刀子,如今是不是也要本王往心口捅上两刀来让你找回场子?”
他掸了掸袖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燕离澜偷偷看了一眼狗王爷,又偷偷看哥哥。
虽然他不喜欢狗王爷……
但是,他觉得,狗王爷说得对。
让哥哥低声下气来王府装儿子的,是已经死掉的先皇呀,关狗王爷什么事?
后来下跪的事也是哥哥自己为了讨好狗王爷才下跪的呀,狗王爷从来没有欺辱过哥哥,好像是没有必要对哥哥伏小做低哈……
他小心翼翼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哥,要不然这事儿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