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叹息,“我是不用担心我自己,可是我的父母呢,我的夫君呢,我的鹤儿呢?他们——”
小玉瘪嘴,“别说了别说了,我谁都不会管,人的贪欲是无穷无尽的,我让你父母夫君弟弟长命百岁了,你又会希望你的儿女你的孙子长命百岁,到时候又会希望你的曾孙长命百岁,啧,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不讲义气的小玉说跑就跑了,任凭景飞鸢怎么呼唤它也装死不答应了。
景飞鸢扶额无奈。
罢了。
让所有亲人长命百岁是没有希望了,她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破眼下的局吧。
赵管家,也就是国师离墨说,要一直将她囚禁在这里,听意思还想将她囚禁到生孩子以后……
嗤。
白日做梦。
她是绝对不可能乖乖任由离墨将她囚禁那么久的。
就算她能答应,姬无伤也会疯的。
她得出去。
可要怎么出去,这是个最麻烦的问题。
如果不考虑后果,单纯只是出去,那挺简单,她现在就可以上台阶出去,可问题是她现在从赵管家的房间出去了,那么抓她的人是赵管家这件事就暴露无疑了——
赵管家的身份一旦暴露,这个武功高强的人和姬无伤就不得不正面对上了。
可姬无伤体内还有赵管家下的诅咒,赵管家都不用跟姬无伤动手,直接就能像上次对付姬无伤一样要姬无伤的命!
所以,她得先想个办法让离墨解除了姬无伤体内的诅咒,然后才能跟离墨撕破脸。
“唉!”
景飞鸢坐在被子上,托腮自言自语,“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离墨同意为姬无伤解除诅咒呢?”
一直装死不吭声的小玉,这会儿又偷偷冒头了。
它一本正经的跟景飞鸢说,“为什么一定要为姬无伤解除诅咒呢?主人你要知道,姬无伤若是解除了诅咒,你对他而言就可有可无了,一旦哪天他变了心,你和你的孩子就……”
景飞鸢没有反驳小玉的话。
她垂下眼眸,手指抚摸着光滑如玉的绸缎,“我知道人心易变,不可尽信,我也知道解除了诅咒就不能一辈子牵制他了,可是,总得解了才好对付国师离墨不是么?”
小玉嘀咕,“你就不能跟国师离墨学会如何操控这诅咒?”
景飞鸢一愣。
随即,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局外之人才是看得最清楚的。
小玉说的话,就格外的有道理。
她要为姬无伤排忧解难,为什么一定要彻底根除了这诅咒呢,她为什么不能自己将操控诅咒的办法捏在手里?
人与人之间没有永久的感情,可是,却有永恒的利益牵制。
说句不好听的,姬无伤对她的感情二三十年后可能会变,可是,姬无伤求生的本能直到死那一刻都不会变。
只要她永远都是姬无伤的良药,那么,姬无伤就永远离不开她。
她承认,她有时候是个悲观主义者,她不敢让自己不管不顾的去相信一个男人的感情,她不敢去赌这个男人的良心。
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手中始终要捏着一点底牌,她才能肆无忌惮全心全意的去爱这个绝对绝对不会背叛她的人。
景飞鸢掀开被子重新躺回去,闭上眼睛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