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姜怀月的母亲季溪月,在出阁前,是很要好的手帕交,只是后来,季溪月去了沙洲,才渐渐地没了那么多的联系。
前世的姜怀月,刚回京的时候,皇后不是隔三岔五地喊她入宫说话,就是叫人给她送一些珍稀的小玩意儿,对她,有时候比对八公主都要好一些。
可是后来,姜瑜总是明里暗里地说她是个野丫头,没有规矩,还总是去皇后娘娘面前丢人现眼,一来二去的,她也就不太喜欢进宫,皇后娘娘若是派人来叫她,也总是推脱身子不适,不肯进宫陪娘娘说话。
大约是她表现的生疏,久而久之,皇后娘娘对她也就不像一开始那么的亲近。
那个时候,在姜瑜的耳濡目染之下,姜怀月觉得皇后娘娘并不是真的心疼她,而是在用她来威胁姜家。
她就好像史书上的质子,被皇后拿捏在手心里,以至于那个时候的她,讨厌所有的皇家人,包括赵辰溪。
可是眼下,她看着面前满脸都是埋怨的皇后娘娘,想起前世姜家落寞的时候,她为了给季家和姜家求情,几次三番地顶撞皇帝,挨了好几次的训斥,忽然眼眶一热:“娘娘……”
皇后见姜怀月红了眼,立刻就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是本宫不好,是本宫没能护好你,这才让你受了这样天大的委屈,是本宫不好!”
皇后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季溪月自制的香膏,那是一种温柔且坚毅的味道。
姜怀月闻着这熟悉的花香,眼泪在瞬间决堤。
“陈家人真是昏了头了,自己的儿子死了不得算,还要往你身上泼脏水,简直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皇后见姜怀月哭得厉害,越发的愤恨,“月儿不怕,本宫一定会好好教训她们的!”
姜怀月缓缓的抬起头,或许是哭得太厉害了,一张小脸都憋得通红:“娘娘,你真的不觉得,是我的过错吗?”
“你有什么过错?”皇后挑眉,“他说他是去山上找你,那就一定是吗?有什么证据?就算他真的是去找你,那又如何?月儿生得这样好,天知道有多少人心仪月儿,难不成,那些人日后死了,都要说是去找你的不成?”
姜怀月被逗笑:“娘娘这是在夸我吗?”
“自然是在夸你!”皇后捏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掉姜怀月眼角的泪,“你刚刚回来的时候,虽然性子娇纵些,可还是开朗活泼的,外头人的胡言乱语,你向来是不放在心上的,怎么在汴京待了几年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因为这么一点事儿,就把自己委屈成这样!”
姜怀月低垂着眼:“姑母总是说我没规矩,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汴京城的千金小姐们都不喜欢跟我这样的野丫头在一起玩……皇后娘娘,还有宫里的贵人们,也都嫌弃我是个粗野丫头,姑母总说,我在外头走动,会给将军府丢人的。”
皇后是个人精,就凭着姜怀月零零散散的几句话,她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姜瑜存的是个什么污脏恶心的心思。
皇后气恼地戳了戳姜怀月的额头:“你父亲这一辈就只有他一个儿子,你哪里有什么姑母?那个卢家的夫人,跟你们家隔了不知道多远的亲戚,自己就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哪里懂什么规矩!竟然还有脸说你没规矩,这样的人你竟然也听她的话,你读的那些四书五经,可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