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矿场位置偏远,规模不大,不属于任何城市,周边也没有聚落,一年到头除了雪,是真的什么也没看不见了。”</p>
“这样的矿场与刑场无异,仅仅是为了宣扬死亡与奴役才建立起来的,这样的矿场在这篇冻原上数不胜数。”</p>
“我的亲生父母正是这座矿场的矿工,每天劳作时间几乎超过二十小时,就这样感染者纠察队仍以在他们仅有的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内以冰水将他们泼醒为乐。”</p>
“我的祖母陪我度过了学习说话的年纪,却从没有告诉我,我的父母究竟犯了什么罪,才被判在此服刑。”</p>
“……后来,我年纪稍长,在矿场里四处打听,才知道我的父母都曾反对过乌萨斯皇帝的战时策略。”</p>
“而那策略我只是浅浅的听闻就只觉得那简直就是把人剁碎了包成肉馅做成点心丢给敌人,以换取所谓的战果,这些战果是政客手中的佳绩,贵族口中的谈资,商人腰间的金链。”</p>
“却没有一样是感染者的东西。”</p>
“而我的父母被捕也只是个意外,逮捕名单的最底下两行是空白的,负责搜查的士官随手抄写了门牌上的名字。”</p>
“未经审判,我的父母就此失去了土地、房子、姓名乃至人权,从温暖的小城迁来了寒冷的北地,服一场长达数百年的劳役。”</p>
“当然,没有人能活到那个时候,更被说或者离开。”</p>
“那里出去的只有感染者的尸体。”</p>
兰柯佩尔攥了攥拳头,说道:</p>
“那你的祖母……”</p>
霜星叹了口气,说道:</p>
“是,我的祖母作为所谓的‘包庇者’,也被一同判处劳役,迁来了这座矿场,她之前只是个在菜场售卖我们家门口种植的柿子的老婆婆。”</p>
“价格很低廉,甚至等同捐赠。”</p>
“事实上……矿场中所有的矿工,经历都十分相似。”</p>
“不出所料,我的双亲在采矿的过程中感染了矿石病,所有矿工都感染了矿石病,我也一样。”</p>
“现在,即使你真的能逃出这座矿场,回到那座小城市,也没有人会相信你说的话了,你只是个感染者,最恶毒,最骇人,也最偏激的感染者。”</p>
“然而,矿场的监工——乌萨斯的某支驻军,认为感染者的自然死亡速度还是太慢了。”</p>
“他们抽签决定矿石病感染者患者的命运,以穷极痛苦和残忍的刑罚将他们虐杀,水淹、火烤、裂兽撕咬、分尸、让父母,孩子相互割肉,比谁先死去……”</p>
“他们杀人取乐。”</p>
兰柯佩尔心中不禁浮现出了黑蛇的话:</p>
“【我不想说的太失礼,实际上,兰柯佩尔。】”</p>
“【你永远可以相信人类在残杀他们同胞方面的造诣。】”</p>
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让这股恶劣的情绪滚出自己的脑海,兰柯佩尔再次看向了霜星,自己的眼神恢复了清明。</p>
而霜星语气顿了一下,再次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