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顾长策吃了许久,才吃完,他刚放下碗筷,便听到姜念开口喊他。
“长策。”
他回头看去,见姜念招招手说:“过来。”
顾长策顾不及擦干净嘴唇上的油渍,就快步走了过去,“阿娘。”
姜念点点头,然后侧过身拿起一条白色的手帕,轻轻将顾长策嘴上的油渍擦干净,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长策啊!娘并不是不给你出去玩,也并非不给你结交朋友。”
“阿娘也派人去查过了,最近几日常与你在一起的那几人。”
“他们不仅来路不明,还约你去了赌坊,如今你不过十二岁还学会了喝酒。”
“你说,这叫娘该如何安心才是?”
顾长策低着头,“阿娘,是孩儿不好,今后孩儿也不与那三人来往,请阿娘放心。”
姜念叹了口气,“娘不盼望着你能成才,但是不代表会放任你走歪路啊!”
“过几日,娘请个夫子到府中教你读书认字可好?”
顾长策从怀中挣扎开,“阿娘,我想去学堂,明天就想去。”
姜念愣了几秒,激动地点头,连声应道:“好!好!好孩子快回去休息吧。”
顾长策离开后,春桃熄灭了油灯,伺候着姜念与顾溪儿就寝。
早晨,天刚蒙蒙亮,顾长策便来向姜念请安,随后就直奔学堂去了。
姜念看着顾长策的背影,心中感慨道:长策你可别再走歪路了啊!
没一会,姜家的管家就带着十多号丫鬟、小厮来到了姜念的院子中,姜念留下丫鬟来伺候自己与溪儿,其他的小厮全部放在院子中,四处巡视,留意是否有行为诡异之人。
“夫人,抱歉抱歉!近日公事太过繁忙都没有时间来看你。”顾修德边说边往姜念的床榻边走来。
几日不见,顾修德的脸庞更加圆润油腻,肚子又隆起了几分。
姜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有几分恶心,索性侧过身背对着他。
“夫人。”顾修德坐在床边抚了抚姜念的肩头,“别生气啊!为夫真是有事不能来看你。”
一旁的顾溪儿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是挺忙的,整日陪着那外室和外室生的孩子,能不忙吗?】
【别说,这渣爹还挺会演戏的,要是放在我们21世纪,这不得高低那个奖啊!】
见姜念迟迟不肯说话,顾修德又凑了上去,“念念你就别生气了,我这几日可是一边忙着公务上的事,一边找人给溪儿打造了一把长命锁。”
“我还找了稳婆,明日来府中给溪儿沐浴,请了些宾客到府中吃饭。”
顾溪儿在心中盘算了下,她看的小说中,渣爹就是借着给她办丧事,乘着人多手杂,找了信任的手下,偷偷将娘亲的院子给点了火。
现在,她没有被渣爹的手下的给盗走,渣爹才安排了这一出宴席吧!
顾溪儿连忙提醒道:【渣爹就是在明日,安排手下点燃娘亲的院子,娘亲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姜念垂眸看了溪儿一眼,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片刻之后,她云淡风轻地说:“前面几个孩子,也不曾办过三朝酒,怎么今日却想为溪儿办三朝酒了?”
顾修德顿了会,回答:“溪儿毕竟是我顾府的千金,怎可敷衍了事呢?”
姜念轻笑了一声,“行,等会让下人给我备上一套喜庆的衣服,为溪儿明日的三朝酒做准备。”
“夫人,你这刚生完溪儿,身子正在恢复期,断然不可下床啊!若是身子那里出了问题,让我可怎么办啊?”
顾溪儿:【切,都是借口罢了,都是为了娘亲困在这院子之中,被大火烧。】
姜念手指紧紧捏着被子,一字一顿道:“听老爷的安排的便是。”
次日一早。
顾府上下热闹非凡,无论丫鬟还是小厮都忙得团团转转,时不时还传来一阵鞭炮声。
玉红是从姜府借过来的丫鬟,对顾府的情况并不了解,只是见到这热闹的场景,便兴奋地说:“夫人,我曾听人提起过顾老爷是个痴情种,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般男儿,哪会亲自为自己的孩子操持这些事?”
“顾老爷有多么疼爱溪儿小姐,就有多么疼爱夫人您啊!”
话刚落下,玉红就看到顾溪儿对着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玉红笑道:“夫人您看,小姐也赞同奴婢说的呢!”
姜念默不作声,只是垂眸看了眼怀中的溪儿。
【我呸!渣爹只是借着给我办打三朝的名头,想来加害娘亲!】
【可怜我的娘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过此劫。】
还没等顾溪儿吐槽完,常年跟在顾修德身边的一个小厮便在门外说道:“夫人,老爷正请小姐过去呢!”
姜念看了看门外的小厮,又看了看怀中的顾溪儿,才依依不舍地将顾溪儿交给玉红,并交代道:“玉红,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护好溪儿。”
玉红并没有往深处想,只当是外面来的宾客之多,担心溪儿磕到碰到了,“是,夫人请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小姐。”
姜念眼看着玉红抱着顾溪儿正要踏出房门。
倏然想起,她生溪儿那日,顾修德曾计划着丢弃溪儿,于是又安排了一个丫鬟同玉红照顾溪儿。
这一整天,姜念一直都坐立难安,一边担心溪儿那边出了意外,一边担心安排的小厮未能及时发现想乘机放火的人。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出大事了!”
春桃边跑边大喊着。
姜念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问:“可是溪儿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