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溪儿开心地拍着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嘴里还说着:【好呀好呀!】
还没等顾长策开心上三秒,就看见溪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成了一副担忧的模样。
【四哥,张弘阔今日虽然向你道歉了,但不代表此事就此了结了。】
【而且,日后你得多多堤防那个叫做贾运的人,此人心中狭隘。】
【今日,你在书院将他揍了,日后定会在四哥身上找补回来。】
【还有,贾运表面上与张弘阔交好,其实内心十分阴险,常常利用张弘阔家中的势力,为自己谋便利。】
气的顾长策额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此人怎么没完没了!
不过,他顾长策也不是好惹的。
【后天,你们学堂中就要测试,到时候贾运会将你的笔墨夹上小抄,还会在考试中给你传纸条。】
【接着,向夫子举报你考试中作弊。】
【到时候,不光夫子会责罚你,就连娘亲也罚你一顿板子。】
什么!
又要被打板子了。
顾长策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只觉得有些疼。
为了不挨板子,他定不会让贾运得逞得。
夜色越来越深。
顾长策与顾溪儿都已回到了,各自的屋中休息。
只有,顾怀南携着几张记满顾府奴仆信息的纸,往姜念的院中走去。
“咚咚咚。”
他弯曲着手指敲了敲门。
等待了几秒之后,一个梳着双丫鬓的侍婢打开了房门,福了福身子,“不知二少爷是有什么事?”
“母亲可有歇息了?”
“回二少爷,夫人还未歇息,现在正在屋中陪小姐玩呢。”
“那好,我正好有事找母亲。”
说完,顾怀南抬脚往屋中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顾溪儿清澈的笑声,犹如风铃一般。
顾怀南顿住脚步,站在姜念的斜后方,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母亲。”
姜念回眸,看到了他手中的纸张便明白了,他是为何事而来。
“你已经把顾府去留人员名单整理出来?”
“是的。”顾怀南往前走了几步,将纸张分为两沓放在了姜念的面前,然后解释道:“母亲,你左手边较为厚的这一沓,是要逐出顾府的奴仆,而您右手边,便是留下来的。”
姜念虽知道这顾府中大多数人乃顾修德身边的人,却从未想过如此多。
上上下下一共两百多号奴仆,能留下来的不过寥寥几个。
而顾府能有今日的光景,全是靠着她没日没夜的操持。
姜念还记得。
她刚刚嫁入顾家时,顾家大门破破烂烂,到了下雨天屋顶还会漏雨。
是她用自己的嫁妆修缮房屋,又亲自找伢人买了些奴仆进入顾家。
当时,正是顾家用人之际,姜念也没仔细挑选,只要对方身世清白便通通纳入顾家。
如今,她花钱买的奴仆,却成了顾修德的人。
只因为,这么多年她实在太过愚蠢了。
让这群奴仆,看不清谁才是这顾府真正的主人。
姜念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就连指甲嵌入肉中也未曾察觉。
“母亲,怎么了?”顾怀南关心地问道。
姜念吞了吞口水,“无事,待我看一看这些名单,再做决定。”
“是,母亲若有问题,尽管问孩儿便是。”
姜念点点头,仔细翻阅着名单,好一会才开口问:“这些人员你是如何筛选出来的?”
“孩儿这几日观察发现,家中的奴仆都会分成好几个小团体。”
“于是,便从中挑了几个人闲聊。”
“从对话中我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然后又分析出哪些人值得母亲信赖,哪些并不值得母亲信赖。”
姜念手指搭在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辛苦了、”
顾怀南摇摇头,“不辛苦。”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要怪孩儿不能常年待在家中,才让母亲被奸人所害。
“此事并不怪你。”姜念叹了口气,“我是平日,疏忽了对奴仆的管教,才让他们如此肆意妄为。”
说着,姜念垂眸看了面前的纸张,“怀南,你将在我院中做事的人员挑选出来,我要细细看一下。”
“是,母亲。”
顾怀南立即拿起毛笔,将姜念院中的奴仆的名字一一圈了出来,然后递到姜念的面前,“母亲,请过目。”
片刻后,姜念出声,“把阿吉留下,我院中其余的人全部清除。”
“另外,你替我找个靠谱的伢人,从他那挑选一批适合的人选,送到我的院中。”
顾怀南点点头,又看了眼名单后问,“那不是母亲院中的人,应当如何处理?”
姜念慢悠悠拿起杯茶,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说:“没犯错与犯了小错的可以留下,犯了大错的奴仆就通通撵出顾府。”
“那犯了小错的奴仆,可要惩罚。”
姜念干脆利落地回答:“不必。”
顾怀南皱着眉,这些彻底不理解了。
之前在正厅的时候,母亲曾说过,要将这顾府的奴仆都给换一遍。
如今,却又为什么只换了她院中的奴仆?
对于那些犯了小错的奴仆,也不加以任何惩罚。
他思索一番后,也不知道母亲所做事有何用意,于是便开口问:“为何母亲只将犯了大错的奴仆的逐出顾府,却不惩罚犯了小错的奴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