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说,“行,那我中午再端一份来。”
看到小丫头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沈鸿文也笑了。
男职工们都在睡觉,两人压低声音说话,外面雨下的大,声音多被雨声覆盖住,所以除了对面的王国栋,也没有人听到两人在说什么。
虽然大家对老沈没有像以前那么排斥,但是私下里也没有人与他来往,老沈仍旧是自己睡在铺的一边。
何思为离开后,帐篷里彻底安静下来。
肖寿根起身,王国栋猜着他是出去方便,也跟了出去,帐篷后面有一片被木头搭起来的棚子,也是前些天下雨为了方便而搭建的,两人站在棚子下面说话。
王国栋说,“姜干事回营部,算算明天差不多就能回来。”
肖寿根望向无处一望无际的荒野,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带回来几架五铧犁,这样赶工,还能再开些荒地出来。”
王国栋说,“我倒希望他能带些缺口耙和圆盘耙,翻出来的地不打好了,种下去庄稼也长不好。”
肖寿根说,“种苞米不行,下霜之前不接穗,种下去也不会有收成,最好能拿回小麦种子。”
王国栋也没抱多大希望,第一年开荒出来的地,叫生荒地,这种地种不出来什么东西,都会一半被野草占了荒地,就是麦粒也多是瘪子,所以有经验的多会撂荒一年,这是初下来开荒的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可是他们农场不行啊,现在初建,如果开荒不种,向上面反应,也说不过去。
大家明知道种子种下去不会有收成,还是会种,是受现在时代的影响,不管对不对,口号喊出来了,不对也要干,哪管什么科不科学。
这些事,他们这些下来北大荒久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放在心里。
听到身后有声音,两人回头看,只见一道身影端着水盆从井边起身,然后进了女职工帐篷。
收回目光,王国栋说,“小姑娘年纪不大,挺有主见的。”
做的那些事,不管对自己有没有影响,就往前冲,这种愣头青的劲,像极了他们十七八那会,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干。
肖寿根说,“小何知青身上确实有股劲。”
两人方便过后,回了帐篷,何思为那边,湿衣服换下来洗干净挂到门口,刚好有风吹进来,又不会淋到雨,这样干起来也快。
鞋是没有办法了,帐篷里面都被水泡着,只要下地鞋就得湿,索性洗干净之后,就放到了一旁的铺上,到时直接穿就行。
只是长时间身体是湿的,手指和脚指都被泡的皱皱起来,像泡‘发’了,有伤口的地方更不好,伤口红肿的厉害。
赵永梅她们把饭也做好,顶着雨给男职工们送过去,女的这边才开始吃饭。
何思为裹紧身上的棉大衣,吃过一个鸭蛋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至于给老沈熬的药,还在炉子上放着,只要炉子里有火,就不用管那个,慢慢熬着就行。
帐篷里因为生了炉子,暖和了许多,不用出去干活,大家就把平日里需要缝补的衣物都拿出来,炉子的火旺,还可以把昨天淋湿一直未干的衣服烤干。
滕凤琴把自己的衣服烤干后,从铺上走,走到帐篷门口,把何思为的湿衣服拿起来,转身回到炉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