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王者,被旁人算计的同时,自然也算计着旁人,昭贵姬当初入宫,是因蒋夫人一句话。
那时候,她刚嫁入蒋家,自是急于讨好嫡亲的小姑子,所以对于选秀一事上,可谓是出了大力,轻而易举将此事摆平了下来,不过是废了一个庶女,而讨好了全家,这样的好事儿,何乐而不为?
可蒋夫人实在是不争气,多年以来只有蒋贵妃一个女儿,所以当萧祈话里话外提及自己需要一个人将来与中宫抗衡时,蒋夫人唯一的女儿可不正是派上了用场吗?
蒋贵妃离家当日,据说蒋夫人快要哭瞎了一双眼,可再是磅礴如雨的泪水也不见得让萧祈动了恻隐之心,毕竟,当初昭贵姬所留下的眼泪早就在萧祈心中划出了一道浅痕,终年过去,仍不见消散。
温润的烛火燃烧了近三分之一的烛身,此刻,离萧祈到瑶华宫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萧祈断断续续之言,将沈清姀并未知晓的前尘往事都说了个遍,他拥着沈清姀,似是要将沈清姀不甚清楚的地方都与她讲明了。
直到沈清姀困顿之中,打了个哈欠,萧祈才停下道:“朕说着说着竟然没顾及到你的身子,是朕不好,朕去熄了烛火,且歇下吧?”
萧祈说着,就要掀被下床,沈清姀脱口而出:“等等。”
萧祈动作顿住,疑惑道:“怎么?”
会说起这些前尘往事,皆是因为蒋贵妃的提议,那么这件事,沈清姀今日未曾得到准确答案,是不会睡下的,她缓了缓神色,低声道:“蒋贵妃所言之事,圣上还未明说。”??????????????????
“你觉得呢?”萧祈目光柔和,他似是引导般开口:“你觉得蒋贵妃的提议究竟怎么样?说说看,这一切的一切总要你自己去分析。”
后妃之争,无关于自己的利益,蒋贵妃所为,沈清姀亦能猜测到一二。
“臣妾还只是怀着身孕,便晋封为妃,先不说合不合规矩,就是臣妾自己都觉得太过突然,低位妃嫔可一跃两级,但到了从三品开始,所有的宫妃晋封都变得困难,先帝妃嫔中有人终其一生不过到了从三品,那么臣妾仅仅可以凭着身孕而坏了规矩吗?妃位,对于此刻的臣妾来说,不是荣耀,而是催命符。”
蒋贵妃不喜皇后有孕,难道沈清姀有孕她就能欢喜了?她不过是觉得既然萧祈出手,让素问照料沈清姀的身孕,那后宫之人也算得了一个讯息,这是圣上要保的龙胎,不可轻易动了歪心思。
然蒋贵妃就算肖想她腹中孩子,也不耽搁她想要恶心一把沈清姀的心思在里面。
只有沈清姀愈发走投无路,才可知道,蒋贵妃,是可依仗之人。
“你说的不错。”萧祈眸色中隐隐含笑,接过话道:“蒋贵妃实际上还在试探朕对你的情意,宫妃有孕,晋封无可厚非,但一跃成为妃位,到底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你!”
这确实是沈清姀不曾想到的,她想起蒋贵妃对萧祈,或许多年的恩宠下来,让她不得不对萧祈身边的女人有所防范,到底,蒋贵妃不会再有亲子,恩宠便成了她唯一能骄傲的资本。
“所以,妃位轻易不可得。”
沈清姀笃定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她眼睛烁烁有光,看得萧祈是满心满眼的笑意:“对,所以蒋贵妃之言,朕只说考虑考虑,并未答应,等到明日凤鸾宫中请安,一切便可知晓了。”
是人是鬼,都需沈清姀自己去分辨,萧祈做得固然没错,他也相信以沈清姀从前管教宫女的手段,她会处理好这些尔虞我诈。
夜渐渐深了,并无星芒的漆黑幕布很快笼罩住整个皇城,熙熙攘攘的灯火逐一被灭,酣睡之下,新一轮红日很快会被众人迎接。
萧祈先一步离开了瑶华宫,并未叫醒熟睡中的沈清姀,只是爱怜般蹭了蹭她微隆的腹部,心满意足的走了,出瑶华宫之际,萧祈淡淡嘱咐了陈福:“别忘了提醒朕,到什么时辰了。”
“奴才记得呢。”陈福躬身应答,很快,帝王轿辇行色匆匆离开了瑶华宫。
等到沈清姀醒来,离去凤鸾宫中请安只剩大半个时辰,好在忍冬做事利索,沈清姀一睁眼,一应洗漱用具以及宫服早就准备妥帖。
只是伺候沈清姀穿衣时,担忧道:“才短短几日,奴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