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笙回头看着采薇已经哭肿的眼睛,掐掐她圆圆的脸蛋,佯装轻松地说:“我知道,不全是她的问题。”
采薇突然跪了下去,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小姐,放过她好吗?”
苏秋笙采薇的话说得一愣,反问道:“我有说过不放过她之类的话吗?”
采薇重重地磕了个头,说道:“小姐没有。我只是害怕。”
苏秋笙的心跳都凝固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后,问道:“为什么害怕?我曾经有说过或做过什么让你们害怕的事情吗?”
采薇闻言哭得更加厉害,浑身发抖。
苏秋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质问道:“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你们不知道吗?我不知道是白芷撕了我的日记吗?除了你们两个会进到这个封闭的小院子里,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触到我的东西之外,还有谁可以呢?”
采薇愣在了那里。
这时,白芷冲出来说道:“你是谁?你不是我们的小姐。我们的小姐从前和我关系最好,对我也最好,什么事情都愿意和我分享。她虽然是穆家的大小姐,可从小从未受过大小姐的教育和培养,因此她特别努力。她很喜欢读书、看小说,可你从未翻看过一下;她对家规了如指掌,可你什么也不知道;她很喜欢蒋霄,每次她都会弹他教过的曲子,可你自打醒来,从来没有弹过”
采薇目光呆滞地看着白芷,又回头看看苏秋笙。
苏秋笙紧紧地抿着嘴,有些庆幸。
“你说话呀!你现在去弹蒋霄教你的曲子,你肯定不会;你现在背家规第一百五十条,你肯定背不出来;你知道《牡丹亭》讲了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白芷边说,边嚎啕大哭。
采薇也跟着哭。
苏秋笙终是狠下了心,说道:“你凭什么这么确定?只是凭借你对我的了解吗?”
白芷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不仅吧!更是凭借我当时喝下去的茶,是你端给我的,而且里面放了毒药吧!”
白芷闭上了眼睛,采薇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事后,你还确认过我是否有呼吸,还问了穆芊药是否是对的。当时你已经确认了,我没有了呼吸,可惊讶的是,我竟奇迹般的无药自医了。是或否?”
两行泪从白芷的眼角留下,她轻声回答:“是。”
采薇的腿已经跪麻了,她跪着挪过去,抓着白芷的衣角问:“为什么?为什么?”
白芷狠心甩开她的手,苦笑道:“有什么能比家人和未来更重要呢?陪伴了多年又如何,我除了得到一点虚无缥缈的感情之外,还得到了什么呢?也就是你傻,愿意风雨无阻地陪着她了。”
采薇手撑着地,忍着膝盖的疼痛站了起来,大声吼道:“不是这样的!白芷,你去和小姐道歉,小姐已经醒了,你没有铸成大错,你去道歉,小姐会原谅的。”
白芷不再说话。
黑漆漆的天上有丝丝雨点洒下。
苏秋笙压抑住心底的难过,无力地说:“明天去母亲那里吧!原不原谅的,我说了不算。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小姐了。所有的处置,皆听从母亲的。”
采薇看着一脸无畏的白芷,不知所措。
丑时,苏秋笙去找了白芷,看见她在床头呆呆地坐着。
“你来干嘛?”
“你家小姐临走前让我找到蒋霄。”
“那又怎样。”
“他在哪?”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凭什么告诉你?”
“凭你的家人会得到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