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女便停了下来。

停的地方很有意思，正是陆家人口中，上古洪荒时公子尚和陆飞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尚，此地可还有印象？”

公子尚看了眼便笑道:“颢姐姐，此地尚如何能忘？正是尚和飞扬兄头次谋面之地。”

“那次，也是钧帝伯伯带你来的吧？”

公子尚点点头，轻叹道:“师父常说天外有天，当时尚年少轻狂，却是不信，直到见了飞扬兄，才知道所言不虚。”

“嗯……”浩女微微颔首，轻轻道，“其实论资质，你比飞扬还要好上一筹，且都有名师教导，前途无限，只可惜……”

“颢姐姐，可惜什么？”

浩女凄凉一笑:“只可惜人生就是这般，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虽说他活出了第二世，却依旧活在前世的阴影之中。”

公子尚眉头一皱，正色道:“颢姐姐，那件事尚坚信不是飞扬兄做的，且一直想为飞扬兄平冤，哎，只可惜……”

“这些我知道……”浩女感激一笑，“你是好人，为人正直，光明磊落，重情重义，连渺儿都倾心于你……”

“这个……”公子尚脸色一白，赶紧道，“颢姐姐您放心，尚如何能对渺儿妹妹有一丝非分之想？”

“这没什么不好的，别紧张。”浩女笑道，“渺儿听说你此去混宇之门，还差点追了过去，只是……”

“颢姐姐若有疑问，尚知无不答。”

“那个孔晴，和你是什么关系？”

“孔晴……”听到这二字，公子尚心头便是一痛，痛得他眸光忧郁，面色苍白，声音也在颤抖中低沉起来，“晴儿妹妹已，已经陨落……”

浩女一惊:“怎会如此？我听说此去混宇之门，三界准帝天骄损失并不大，为何孔晴她……”

“她是为我而死的。”几滴忍不住的泪水，从公子尚眸中滴落下来，“尚能将所修之道抵近圆满，全是，全是晴儿妹妹拿命换来的。”

见公子尚落泪，浩女有些不忍道:“是姐姐口无遮拦了，尚你且节哀，孔晴既然愿意为你舍命，自然不想看到你在悲痛中无法自拔，坚强起来，我相信孔晴的牺牲，一定不会白费。”

“多，多谢颢姐开导。”公子尚深吸了几口气，叹道，“尚也没想到，颢姐姐对飞扬兄也如此痴情，实在教尚感动，尚相信有姐姐在，飞扬兄定能吉人天相。”

“希望如此吧……”

浩女轻叹一口气，结束了对话。

对话因为孔晴的出现，进行得并不完美，至少没有达到浩女的目的。

所以公子尚能继续怀揣琢磨师尊用意的疑惑……

而浩女，只能暗暗反问着自己——怎么可能呢？

可不可能……

谁也不知道。

天衣只是从蛛丝马迹中推衍出了一个猜测……

别说浩女，便是对三清道体陨落一事有些了解的天衣都不信。

但无论信与不信，这都是一件大事，一件足以彻底改变陆家的事。

所以哪怕在二女看来，这种可能性只有亿万万分之一，也必须试探出来，否则陆家有难，九州亦将变成池中的鱼，被顺带覆灭。

然而，浩女的试探，并没有达到目的……

好在……

陆家还有一道烂兮兮的门槛。

这道门槛……

曾在公子尚第一次跨过时，便在陆松心中种下了一根刺。

而这次迈过的瞬间……

“嗯？”

正躬身和钧帝分身交流的陆老四，皱眉回首，轻咦了一声，似乎陆家村内，正发生着一件超乎他意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