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也收起飘摇不定的思绪,窗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可一上数学课,她的脑子就不由自主的飘到外太空。
数学老师看着她其他课的成绩,再看看数学的成绩,想削她又不知该从哪里削。
这种单方面的奔赴着实心酸,陈佳开始对于老师的职业有些许的动摇。
陈佳看看角落里的陈辰,心无旁骛的在抄抄写写。真心佩服,不愧是数学考满分的人。
政治课上,许多金因为在看《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被老师冠上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尤其是试卷上醒目的49分,老师锥心痛彻:“你好歹是个中国人”
许多金像个傻子一样无动于衷。
听说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会怀疑世界。
最后一个周末。
屋檐水帘不止,地面水点密集,恰似银针倾泄,杀尽世间残叶。朦胧的城市下,地上全是倒影的碎片。
陈佳穿着一件浅红色的加厚卫衣,撸起袖子,露出白白净净的小手,抱着半个西瓜,悠哉的坐在窗前。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
这雨大得比二月红找老佛爷求药那天还狂野。
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一样凶猛。
比江直树偷电瓶那场雨还嚣张。
比楚雨荨和慕容云海分手那天还无情。
比杉菜离开道明寺的雨好绝情。
比祺贵人跑出来在雨中怒骂甄嬛,然后被打死的那天还可怕。
到底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是女巫补的天又破了?
陈佳一勺一口,滋滋有味的吃着西瓜。
一身休闲黑运动装的陈辰,双手插兜的倚在门框边,露出一个轻佻又散漫的笑:“上一次吃榴莲躲我家,这次吃西瓜还躲我家?怎么?你家不能吃水果?”
一大清早就手提一包水果出现在他家,有种长居不走的错觉。
陈佳不语,继续吃瓜。
陈辰走近沙发,居高临下盯着陈佳,似笑非笑的调侃:“又开战了?”
陈佳最近没少向他诉苦,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频频开战。
以前是家中的公主,现在是家里的出气筒。
闻言,陈佳放下手中的勺子,无奈地长叹了口气:“看破不说破!"
换来陈辰不以为然的挑眉,戏笑。
好吧!事已至此。
憋在心里委屈,来回翻滚。现在一勇而上,直冲嘴门。
陈佳放下西瓜:“我喝凉水,她说对肠胃不好。
我喝热水,她说对食道不好。
我喝可乐,她说对骨质不好。
我喝果汁,她说对血糖不好。
我喝茶,她说对睡眠不好。
你说气不气人?
我什么都不喝,她说对肾脏不好。
我呆在家里,她说我不社交,自闭。
我出门,她说我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你评评理,我活着是真的难!”
陈佳像个小怨妇似的喋喋不休。像农村里为鸡毛蒜皮打的鸡飞狗跳的婆媳见人就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像无助的老人逢人就求助,一旦对方有倾听的意向便恨不得把心里的苦楚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好好说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果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也不例外!
陈辰瘫在沙发上,静静的听完她眉飞色舞的告状,瞭气薄薄的眼皮漫不经心的撇了眼桌上打包的水果,平静道:“所以,你这是把我家当避难所了?”
咳!
陈佳有一丝窘迫,拿起西瓜又挖了一口,吐字不清讨好道:“咱两什么关系!咱家这是避风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外面狂风暴雨恨不得把草木连根拔起,真应了陆游的那句‘风如拔山怒,雨如决河倾’
她可不想流落街头。
陈辰停顿了一下,表情很纠结。像便秘般思索后皱眉轻吐:“我发现,你想越来越像元夏,在某种意识上。”
雨还在下,风也在咆哮。满地的落叶,扛不住捶打的残枝,没有主心骨随风晃动的嫩枝。
陈佳的脸刷的一下,阴沉下来,口中的西瓜索然无味。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元夏这两字变得杀伤力那么强大。
陈辰见状,懵了。
不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吗?怎么有种谈虎变色的感觉。
“呃,我是想说……”陈辰开始谨慎的解释"你平常在学校话少,跟我呆着的时候像元夏一样话多了,我挺喜欢你话多的,跟小时候一样,挺好的!”
听完陈辰的解释,陈佳难为情的嘀咕:“在学校,那是外面,女孩不得矜持啊!”
“你是说我不配你的矜持!”陈辰双目赤裸裸的盯着陈佳。
陈佳翻了个白眼,挖了口西瓜,不紧不慢道:“咱俩又不是外人!”
陈辰后悔自己冲昏的头脑又因为这个回答有点心花怒放,故作镇定的喝了杯水,假装云淡风轻的问:“周一考试,你复习得怎么样?看你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陈佳感叹:“知识的海洋,辽阔的漫无边际。我还在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