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队伍前“吁~”把马喝住,赶车的小厮冲着解差恭敬地问道:“解差大人,你们是从京都来的吗?”
刘明杰道了一声是。
小厮再次问道:“京都谢家人可在这里?”
“你找谢家哪个?”
“谢安奉在吗?”
刘明杰一副“我就知道”,扭头看向正在吃饭的谢安奉:“找你的。”
谢安奉把碗放下,道:“我就是谢安奉,请问阁下何人?”
“您就是表大爷?”小厮激动地对着车内喊道,“老爷,找到表大爷了。”
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公子先出来,搀着一个老者出来。
那公子身着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老者身体还算硬朗,一缕美髯垂在胸前。
谢安奉有些茫然,没有向前。
“请问,您是?”他真不认识此人。
许向朴快步走到他跟前,看着高大威武的谢安奉两鬓也隐隐有了一些银发,忽然老泪纵横:“奉儿……”
年轻公子急忙扶住许向朴,对着谢安奉道:“表叔,这是我祖父,我叫许文容,我父名讳许焕章。”
谢安奉愣愣地看着两人,他母亲姓许,这是外祖家亲人吗?
老人流着泪,走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你是奉儿,和你母亲长得很像……你的母亲许芷嫣是我的亲妹妹,我是你大娘舅。”
许向朴,许芷嫣的亲兄长,谢安奉的亲娘舅。
许焕章,许向朴的大儿子,谢安奉的亲表兄。
许文容,许向朴的大孙子,谢安奉的亲表侄。
谢安奉有些激动,但他还是很老实地说:“他们都告诉我,说大舅父已经去世了。”
“谢锦嵘,沈氏!”
许向朴气得话说不出来。
原先京都有许家的府邸,后来许向朴举家离开京都,归隐故乡,再也不与京都联系。
许向朴离开京都时,许芷嫣已经去世,谢安奉只有三岁。
谢安奉立即给许向朴跪下行礼。
许向朴哭得不行,抱住他热泪滚滚。
“你母亲去世后,我去武义侯府看过你,你父亲和继母说你年幼,不记得你母亲,我们去见你,会惹你伤心。”
“后来我们多次去看你,都只能远远地看着。”许向朴哭着说。
后来听说爵位没有传给谢安奉,许向朴去侯府和谢锦嵘理论。
一言不合,双方动了手,谢锦嵘索性不准他们再见谢安奉。
“我能做的事不多,只能每年你的生辰,给你送一批银子和服饰用品,前些日子圣旨传到随州,我便一直打听你们行走的路线。”
许家祖上曾经出了两个帝师,三个宰辅,汉室之后,魏晋战乱纷争,许家避世,隐居随州山野,再不出仕。
许家再是没落,一个小小的武义侯府也难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