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此贬低朱棣的统治合法性。
这是战场之外没有硝烟的战斗。
朱棣可以杀尽江南仕子,人头滚滚。
可以说,他想杀谁都可以。
但杀人不能诛心。
只要耕读传家的江南士子杀不干净,朱棣就会永远面对这个困扰。
士子杀人则不用刀,但他可以把你的名声、战功等诋毁得一无是处。
还让后世史书上来写朱棣的种种不是。
当然,还有妖僧姚广孝。
总之,他们不杀人但诛心。
徐钦了解这段历史。
可具体应该怎么去做,心里没底。
这可不是纸上谈兵的搞一场朝堂辩论,费点口舌就能搞定。
这是真枪实弹去直面这些豪绅势力。
搞好了,这是皇帝陛下的英明决策得当。
搞出纰漏来,对不起,你是替罪羊。
所以,徐钦离京前上天界寺,表面上是来告别,实际是来讨教。
不管怎样说,黑衣宰相是当代大师,杰出人物,他的实际经验和见识,比自己强太多。
自己无非是位穿越者,能先知先觉,事先了解到这段历史。
但这段历史的具体推演过程,演绎的方式方法,却是无知的。
徐钦抬头看向了黑衣宰相,“大师,您觉得晚辈这次去,应该怎么办才妥当?”
态度十分诚恳。
姚广孝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徐公子这次下扬州和淮安等地,是带有五千稽征卫的兵马,是吗?”
“既然如此,便是打算以武力镇压反对声音?”
徐钦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回复。
“不错,无论是削藩还是摊役入亩的政策推行,陛下的最终目的,那都是肃清内部的反对力量,坐稳皇位,再图发展。”
“永乐王朝的大刀,要在江南一带,杀他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姚广孝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瞪眼反问道:
“那江南豪绅们要是都配合无比呢?”
“那不是更…”
徐钦忽然醒悟了过来,“大师是说,江南士绅会表面上配合,避开朝廷的重压锋芒,等我们走了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而且还会继续用软刀子诋毁新政?”
姚广孝点了点头,沉声道:
“聪慧过人,一针见血,就是这种情况,届时徐公子认为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也是晚辈想请教大师您的。”
徐钦并没有过多掩饰,拱手施礼道。
姚广孝似乎也猜测到了。
他笑着手指向书案的另一端,上面堆着叠整齐的文稿。
“你熟读史记,还记得隋文帝杨坚南征,灭了南陈,派出二皇子杨广为江南总督。”
“杨广的江南总督府就设在扬州,但当地以谢氏,琅琊王氏为代表的江南士族,和南陈皇族残余势力相互联合在一起,数年间屡次谋反。”
“杨广派兵镇压数次,收效有点但不能断根,当地豪绅们阳奉阴违,民间则是人心惶惶,隋文帝的新政无法推行。”
“有人提出了讲经禅学,请江南德高望重的佛门高僧讲经解惑。”
“晋王杨广同意这种方法,在扬州大明寺设坛七天七夜,请来两位大师讲经,终于人心所向,隋朝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南北统一。”
徐钦闻言顿悟,“大师,你打算用这种方式,以佛经从思想上消除异议?压制江南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