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双膝跪地求饶的十几个兵卒,才保住了性命。
整个战场都已清理完毕,土堡里每个土窑,就连犄角旮旯都搜查个遍。
周是修和受伤的王大少,连同十数个义勇兵丁被捆绑在地。
这边堡内三百多男女老少的游民,也集中看管起来。
还有从地窖里搜出来的王财主。
不过,他已经自杀身亡。
所有人都停下来稍作歇息,都在耐心等待他们的主官大人,下达进一步的指令。
令人搞笑的是:此时的钦差、主官大人徐钦,却在屋内草席上呼呼大睡。
这几日他压根就没好好睡过。
外面开战,他反倒睡着了。
这让屋里的三个儒生,唐琬儿看得目瞪口呆,深感匪夷所思。
就连一直忠诚地守在他身边的徐三郎,也是暗自惊讶。
现场出奇的安静,生怕惊到正在做着春梦的主官大人。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天色已亮,徐钦终于醒了过来。
“哎哟喂,本官就这么睡过去了?”
“三郎,你为什么没叫醒我?”
“还有你们,你苏则成为啥没叫醒我。”
他醒过来,眨巴一下眼睛,就开始胡乱指责一乱。
徐三郎和苏则成等,没有回答,只是嘿嘿傻笑。
傻瓜都瞧得明白,大人这是在演戏。
“下不为例哦!”
徐钦装腔作势一番之后,站起身来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几位大人都请进来吧,有事说事。”
“遵命!”
外面等候多时的杨士奇,领兵的千户官,还有李小旗押着周是修和王大少。
当周是修被带到徐钦面前时,却是莫名的惊愕。
“怎么,你认得我?”徐钦剑眉一剔,疑惑道。
周是修这种惊愕状,仿佛是叶公见到龙一般。
“你…徐太傅允恭大人是你什么人?”
徐太傅?
徐钦忽地想到,他的便宜老爹曾任建文朝太傅,一品衔高官大臣。
自己跟便宜老爹长得像,是吧。
许多人说,他更像祖父徐达。
“你听好了,徐太傅是我家父,他现在早就赋闲在家,已远离朝廷,不再是什么太傅。”
徐钦可以不回应周是修,因为他仍旧使用的是建文朝制。
这是对永乐帝是赤裸裸的挑衅。
但提到家父,而且人家也很恭敬,在情理上不得不认真回复。
“这么说来,你是军神之后,徐太傅之子啰?”周是修苦笑着抬起头来。
“正是,你有何见教?”
“嘿嘿,见教谈不上,只是没想到啊,堂堂军神之后,忠臣之子,却助纣为虐,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之事,你愧对徐氏祖先!”
周是修大义凛然,对着徐钦怒斥道。
“住口,你休要拿我的祖父和家父说事,拿你的那套所谓正统理论来挟迫我。”
徐钦厉声叱斥道:
“天下乃百姓之天下,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我徐钦希望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从此能过上好日子。”
“所谓父是父,子是子,我与家父在处世理念,和政见上有所不同,但忠君爱国却是一致的,只是我不愚忠,更在意的是江山社稷的长治久安。”
“朝堂纷争,不能长期天下动荡,战火四起,生灵涂炭,家园破碎,既然君主已定,为臣者理应顺应天道,识大局,而不应该再到处煽风点火,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