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孤月独悬,苍山寂寞。
月华如洗,繁星高耀。
洁白月光照彻安静的紫云观,草木花树,殿宇楼阁,俱皆披上银衣。
客房。
“大师兄,我想回去了。”田晋中睡梦中呢喃,下山不过月余,他明白了一个道理红尘不美好,还是山上好。
他白日是神游天外,在李无眠的目光督促下,勉强应付下来。
不然的话,他这心直口快,紫阳道长和这一观道士,怕不得无地自容,记恨一世。
便是应付,也是耗费了大量精力,入夜沾床便睡了。
室内三人却无睡意,不仅是白天够呛,更有刘怀义的变化,他瞒了田晋中,如何瞒得过两人。
两人目光望来,刘怀义顿时感到压力山大“两位师兄,干嘛?这么晚该睡觉了。”
“怀义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眼睛有疾?”
刘怀义摇头不止“额,大师兄双目如炬、心明眼亮,怎么可能有疾呢?”
默然无声,落针可闻。
灯芯燃尽,月光凄迷。
刘怀义长叹一声,尚有些青涩的面上,眉毛拧着,眉心成川,眼中浮现一缕痛苦之色。
他轻声道“两位师兄,也知道我的来历。”
不等两人回答,他目光笃定,将那痛苦压在心底“那人较我更甚。”
轻呼一口气,他苦笑道“也许是同类相吸引吧,我看到他第一眼,就判断出来,那种眼神,绝不会错。”
“所以你现在是想?”
刘怀义连道“我什么都不想,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是吗?”
刘怀义点头“是的。”
“那就休息吧。”
刘怀义轻嗯一声,褪去鞋袜,盖上被子,闭上双眼,竖着两只大耳朵。
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放缓自己的呼吸,听上去和往常睡着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悄咪咪睁开眼缝。
不睁不知道,一睁吓一跳,两人正盯着他呢!
“小维,瞧瞧这怀义。”
张之维微微一笑,刘怀义头皮发麻。
现下这睁眼也不是,不睁也不是,只得暗暗叫苦。
其防人之心奇高,本不该有人在榻前而不知之事。然今夜属实心中难安,又是毫无防备,兼之两人气息不漏。
种种原因之下,他的小心眼毫无保留的暴露。
不亚于赤身进入闹市,那是羞愤交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刘怀义嘀咕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张之维笑容一收,李无眠眉头一皱。
“怀义,你也不必再叫我大师兄,我也不必再做你大师兄。”
刘怀义面白如雪,凝视那双眸子,除了认真,还是认真,顿时慌到不行“大师兄,为什么,我做错什么吗?”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既然这就是你的本心,无所谓对错。”
李无眠忆起昔年问道,那时的刘怀义沉默以对,这些年来,原来并未出现过变化。
刘怀义一个哆嗦,低下脑袋“对不起,两位师兄,我是想晚上出去,打听那个叫阿吉的人,我不该瞒你们。”
“怀义,现已不是这件事的问题了,不是吗?”
刘怀义闻言,泪水模糊了视线,支支吾吾似要说什么,却吞吞吐吐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