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幽捕捉到他脸色变化“怎么了?”
“工作上的事。”手指一转将木牌扣在掌心,明沉迟疑道“有点急事要处理,不能陪你逛了,我先送你回家?”
刑幽咬唇,拒绝了他“不用,我跟蒙蒙半月没见,还要玩会儿。”
“现在给她打电话?”
“不用,我回休息室等她。”
“那我送你过去。”明沉坚持要送。
刑幽方向感太弱,他总不能让她自己走。
刑幽躲开他伸来的手,往前走。
明沉心思还在那通电话内容上,没注意到她刻意回避的动作。
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他母亲割伤了手,闹着要见他。
这么欢庆的节日,他不想让这种糟糕的事破坏刑幽的心情。
明沉把人送回休息室,顺便换衣。
刑幽一直坐在外面,静静地等待着,无聊玩耍手机。
微博小号收到许多节日祝福,推特还有she先生发来的节日祝福。
她酌情选择回复【节日快乐。】
两条消息很短,上面的灰色小字标明着间隔时间。
回国之后很少关注推特消息,现在才注意到,跟she的交流频率比之前降低许多。
随手点开she的头像,刑幽目光一凝。
she几分钟前更新过一条内容,正是她在欢乐谷看的这场焰火表演。
他们从未讨论过现实,难道she也在宁城?
往前翻一翻,对方的页面内容寥寥无几,大多数某些音乐赛事,关于生活只有那一张,连个附文都没有。
手指在私信框停留片刻,最终还是退出页面。
她对网友见面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欢随便跟人谈论现实,在专业领域交流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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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佳时,做什么都觉得无趣。
很快,明沉换回日常装扮,跟她打声招呼就要离开。
“对了。”那人忽然回头。
“嗯?”刑幽猛地抬头,身体微微向上,似乎期待着什么。
明沉大步来到面前,递出那支月亮发簪“差点忘记把这个给你。”
刑幽嘴角微敛,慢吞吞地将东西收起来“嗯……”
顿了下,明沉又说“等我回家。”
他要将木牌和心里话,一并告诉她。
刑幽随口应声,最后的话已经没听进去。
他真走了,关于那件事,一句话都没留下。
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有想过进一步发展。
刑幽心情烦闷把玩着发簪,进入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慢慢拆发型。
事实上,她并没有跟苏蒙蒙约好一起玩。
她只是在等,等那人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可惜没有等到。
梳子穿梭在发间,刑幽简单梳理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随后给好友打去电话“橙子,你家方便吗?”
姜艾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怎么?”
“借宿一晚。”她不想回金江溪,也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的住下去。
出门没带身份证,住不了酒店,去姜艾橙家里还舒坦些。
“怎么突然想起跟我借宿了?你们今天不是在欢乐谷过节吗?你不跟明沉回去呀?”之前她敞开大门欢迎,刑幽都没来呢。
“一时之间说不清,但我不想去他家。”以前打着明沉曾在刑家借住的借口住进金江溪,只是为了离他更近些。
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姜艾橙察觉不对,赶忙回道“你先过来,我这随便你住。”
暮色沉沉,失去月光笼罩的天空像一道无底深渊,充满压迫和危险。
远离闹市区的山上开着一家私人疗养院,里面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特殊病人。
明沉推开一扇雪白的门,映入眼帘的环境陌生又熟悉。
他不常来,却连续好几年出现在这。
“小沉。”女人惊喜地从床边跑过来,握住他手腕,“你终于肯来见妈妈了。”
明沉的冷漠跟热情欢喜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他看着女人手腕上缠绕的纱布,复杂情绪在眼底交织。
面前的女人穿着素淡长裙,漂亮的五官哪怕不施粉黛也依然精致,岁月仿佛对她格外优待,没有留下痕迹。这个四十多岁看起来依旧年轻貌美的女人这就是他的母亲——孟思蕴。
“今天是中秋节,妈妈给你做了月饼。”孟思蕴把儿子拉到桌边,亲手把月饼送到儿子面前“快尝尝。”
明沉面不改色,拿起一枚月饼咬下。
味道不错,可惜他没有好心情去品尝。
见儿子吃下月饼,孟思蕴开心不已“味道怎么样?多吃一点,看你都瘦了。”
她宛若一个慈祥美丽的母亲,光看外表,谁能想到这样的女人不久前疯狂割伤自己的手腕,大喊着要见儿子。
这会儿她已经安静下来,母子俩相处模式看起来再平常不过。和蔼的母亲跟冷淡的儿子,一个不停地关心问候,一个从头到尾,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明沉在屋里坐了大约二十分钟,起身道“我走了。”
孟思蕴皱起眉“这么快就要走?”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找到合适的理由,立即放弃挽留的心思“哦对,你每天练琴很忙。”
明沉没有回应她的话,临近门口时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的手叮嘱一句“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孟思蕴连忙用手挡住“我只是不小心划伤,不用担心妈妈。”
她温婉地笑着嘱咐“小沉好好弹钢琴,下次比赛争取拿第一。”
听到这句话时,明沉蓦地握紧手指,疾步离开。
六年前那件事后,母亲的记忆就变得混乱。
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把他当成岁以前的明沉,那个她刻意栽培出的钢琴家。
可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被蒙蔽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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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时间,家庭骤变,幸福的美梦破灭。
只有记忆中的女孩依旧美好。
银色轿车在黑暗中疾驰,坐在后座的男人握紧手中木牌,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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