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抬眼,顺着众人惊骇的目光望过去,见那茶台一旁吊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拴着一只黄绿色鹦鹉,此时正惊慌失措地扑棱着翅膀,想要振翅而飞,奈何脚上拴着一根链子,挣得那个架子急速摇晃。
而上方房梁之上,一条婴儿手臂一般粗细的菜花大蛇正顺着绳子蜿蜒向下,口中吞吐着蛇信,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阴森而又贪婪的光。
花千依一见那大蛇,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一拧身子,就扑倒在了后面花千树的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胸前,抖若筛糠。
花千树也怕,虽然她当初在井底里曾经亲手宰了凤九歌的蟒蛇,但是那是被逼无奈,心里甭提多膈应了。
挨着茶台坐的几桌客人也全都不约而同地起身,纷纷向后避让。
这茶台里面的美人但凡是个胆子小的,此时冷不丁地看到这样一条巨蛇,也要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间,没准这身边的茶壶热汤就要倾翻,烫个好歹。
凤楚狂好歹是个男人,这样英雄救美的机会怎么能放过,立即路见不平一声吼:“茶娘小心,让我来。”
就要奋不顾身地冲锋陷阵。
茶娘犹自岿然不动,稳如庭岳,提着冲茶的茶壶都没有颤一下,一滴水也没有溅出来。只是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看一眼那菜花蛇,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从一旁火炉上抄起捅火用的铁钳,一抬手,便夹住了那青蛇七寸。
火钳大概是一直架在火炉之上,烤得有点热烫,一夹中了那青蛇,立即发出“吱吱”冒油的声音,伴着青烟,随即有皮肉焦糊的味道弥漫出来。
青蛇被烫,剧烈挣扎。
茶娘甩手,将那青蛇在铁钳上缠绕了两圈,一把甩进了脚下的一个坛罐里。
另一只手臂,利落地抬起壶嘴,格外潇洒地转了一个圈,重新搁置在火炉之上,然后才冲着凤楚狂硬邦邦地甩出来两个字:“多谢,不用。”
自始至终,看也没看凤楚狂一眼,这语调冰的,与夜放都有的一比。
凤楚狂拔扇子的手停在了腰间,还不忘奉承一句:“茶娘好潇洒的身手。”
茶娘并不理会他,弯腰将坛罐封口,只淡淡地对受到惊吓的客人表示歉意:“今日买来做蛇羹的,应当是没有关好,让各位受惊了。”
众人一脸的心有余悸,感慨议论着重新坐回去。
门口有人阴阳怪气:“这蛇可是我家大人的心肝宝贝,你这一言不发就将它给烫着了,总要有个说法吧?”
花千树扭脸,见门口处站了三四个家丁模样的人,不怀好意地望着茶台里面的茶娘,斜着眼睛,满脸垂涎。
茶娘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倏忽间眯起,冷冷地轻哼了一声:“又是你们!”
满堂济济的茶客,有人悄没声地起身,识相地溜了出去。
这样的气氛也感染了其他人,越来越多的茶客见那几人来者不善,纷纷起身离开。
花千树问凤楚狂:“怎么回事儿?”
凤楚狂摇头:“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