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紧抿着薄唇,手臂结实得就像是铁铸的一般,勒得花千树差点喘不过气来,双脚直接腾空。
花千树这一肚子气还没有发作完呢,一见到夜放,他才是罪魁祸首。若非是他,自己与花生何至于留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自己又怎么会招惹谢心澜那个疯女人?
她被夜放圈住腰,动弹不得,手脚并用,朝着夜放身上招呼:“放开我,你个混蛋!夜放,你个王八蛋!有本事你朝别人使去,你抓我做什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你的儿子!”
夜放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一只胳膊,花千树的两只脚没少朝着他的身上招呼。
周围的孩子们愈加瞠目结舌。
若是说,花千树适才发疯,令他们感到惊骇。那么,此时的花千树,令他们彻底感到惊惧!
堂堂摄政王啊,这些孩子心目中,恶魔一样的存在,她竟然敢破口大骂,还敢拳打脚踢!
夜放向来不苟言笑,浑身强大而又冰冷的气场,令孩子们若是见了他,吓得都不敢喘气。
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而花生眼见自家娘亲竟然被老爹欺负,心里的小秤杆自然是倾斜到了花千树这里。像头暴怒的小狮子一样冲上去,也立即开战。
夜放一着急,还是老办法,直接抄起这只大野猫,扛在了肩上,然后吩咐千帆:“带着小世子走。”
千帆从呆若木鸡中缓过神来,乖乖地上前,劝阻花生,跟随在夜放身后一溜小跑。
夜放扛着花千树径直回了盘丝洞。
他仰脸瞅一眼被花千树涂抹得歪七扭八的牌匾,唇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昂扬而入,在宫人诧异的眼光里,一脚踢开殿门,将花千树丢在了床榻之上。
花千树折腾得有点累了,这一路上血涌上头,也令她有些头晕目眩。颓丧地躺在床榻上,一股无助与无力感涌上来,心中百味杂陈。
千帆有眼力地留在了殿外,守住门口,花生紧随其后,捉住她的手,小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娘亲,娘亲。”
花千树咬牙硬撑着,冲着花生微微一笑:“娘亲没事儿。”
花生扭过脸,仇视地瞪着夜放:“你是坏蛋,不是我的爹爹。我们不要你了,我要和娘亲回卧龙关!”
转眼就众叛亲离的夜放蹲下身,伸出手去,想要摸他的头顶,他气恼地躲开了,怒目而视,又继续控诉道:“我娘亲以前从来没有伤心过。有舅舅在,也从来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一句话惹得花千树泪如泉涌。她是脑子抽筋了,才会听信这个男人的话,回到上京这个龙潭虎穴。
夜放仍旧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望着花生:“伤还疼吗?”
花生委屈得瘪瘪嘴,倔强得不说话。
“你想不想亲手还回去,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花生抬眼看了夜放一眼,明显,夜放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但是,他不想向着夜放低头。
“爹爹给你请一个师父,让他教你和千帆功夫,让你能够比他们还要厉害,能够保护你的娘亲不受别人欺负,好不好?”
花生扭脸望了花千树一眼,见花千树默然不语,一梗脖子:“我舅舅教过我功夫,今天我也打了他们!就是我力气不如他们大,他们仗着人多。”
夜放一半说给花千树听,一半哄花生:“你舅舅啊,太宠你,舍不得你吃苦,所以这功夫学起来,不够扎实。花生要想学功夫呢,就必须要下定决心,像千帆一样,不怕吃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能有所作为。”
花生有些心动,但是望着夜放仍旧满是敌意。他笨拙地爬上床榻,偎在花千树跟前,似乎是将决定权交给了花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