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荣大长公主千里迢迢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端王。二人辈分高,张罗着招待几位老亲王及王妃,还有各位皇亲。近来李家接二连三子嗣薨故,使得几位老亲王满面愁容。
下葬队伍过于庞大,宣元帝与百官等在殡宫门口。
择吉时,礼官高唱一声:“起。”杠夫将梓宫抬起。
行臻与桦绱在正殿,迎面碰到陆太后被人搀扶着从偏殿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陆太后看见桦绱先是一怔,蓦地凤眸如淬了毒一般,斜睨瞪视。
行臻暗道不好,陆太后猛然冲过来,身后侍奉她的宫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陆太后已经站在长乐公主面前扬手扇了下去。行臻忙挡在桦绱身前,被陆太后大力拍打在肩膀上,下巴还被尖长的指甲划伤了小道血口。
盛安长公主忙让两名高壮的嬷嬷上前拉开太后,又吩咐宫令女官去找几名壮实的宫女看好太后,别在丧礼上闹笑话。舞阳公主与温太妃听到动静从内殿过来,护着桦绱。
“放肆,你们要做什么!”陆太后挣扎着,奈何两名嬷嬷力气大的挣脱不开。
几位太妃瞧着拉扯不好看,也过来相劝。
“李桦绱,你竟然还敢来,成儿被你害死了!都是因为你!”陆太后一手被人拽着,一手指着桦绱,咬牙切齿的恨声咒骂。那狰狞可怖的神情,恨不得能扑过来将她打死才好。
桦绱的脸色,比身上的白麻布衣更惨白,倒退一步僵在那里,陆太后的责问一声声回响在耳畔。
陆太妃忙蹲下身将葳璟揽在怀中安抚,不让他去看陆太后凶相毕露的模样。
行臻看梓宫被迫停下,一向和善的人也发了火动了怒,厉声说:“娘娘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我八叔是被谁害死的,太后当真不知?陆铭远派杀手追杀桦绱,误杀八叔,十二卫兵将亲眼目睹。今日太后竟然又将害死八叔的罪盖到桦绱身上,难道在我八叔梓宫前,太后也要颠倒黑白!”
陆太后煞白了脸,僵直着脖颈,唇哆嗦着说:“你胡说!”
正殿里待着的都是站在权利中心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哪能不知道真相?陆铭远被问罪,审讯出来太多罪行。天家要严查,刺杀泾王这一条注定死罪,怎么可能掩盖得了。况且陆家昔日做了太多孽,一朝败了,谁会姑息?可惜了泾王这么好的儿子,却被母亲、娘舅所累。
舞阳长公主上前一步:“是不是胡说,不是太后一人说着算。当日,十二卫上百人看得清清楚楚,被活捉的黑衣人早就招供了。太后与陆大人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全长安的子民也知晓!”
陆太后红着眼,叠声说:“好好好,你们一个个的只知道维护她,成儿也维护她,可最终因她丢了性命。你们以为还能落下个什么好下场?她是妖魔,是祸害!被她迷惑,你们都会死!”说到最后气急败坏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