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不下县。
依祖制,每百户为一里,里有里长,十里设一亭,亭有亭长,掌治安警卫,兼管停留旅客,治理民事,多以服兵役已满期之人充任。集十亭为乡,乡有三老、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徼循禁贼盗。
再,商贸聚集交易以大小分市、镇和集。
“云北只有一镇无市?”
等候三老到来的时间里祝长望和幺妹说着这些地方事,这一说就把人给惊着了,“固安呢?”
“一市三镇。”
“这可太不公平了点。”祝长乐喃喃自语。
看她总拿云北和固安比,祝长望有些好笑,每个人都有地盘意识,可他家这个地盘意识实在太强了些,之前可能都没听过云北这地儿,一路走着人还没到呢,倒是把这地方扒拉到自己碗里护着了。
不公平吗?倒也谈不上,不过是一地欺负一地的时间太久都习惯了罢了。
左青领着一个手举火把的老人从院子里出来,祝长望拍拍幺妹的头,兄妹俩停了话头。
“老朽刘良见过父母官大人,迎接来迟,请大人恕罪。”
看到来人便下了马车的祝茂年先一步将人扶住没让他拜下去,“不敢受老者之礼。”
新任官老爷随和的态度让刘良悄悄松了口气,一阵冷风起,他连忙躬着身体将人往里迎,“您快里边请。”
“我们一行人多,便不往您家里住了。”
刘良讶异的抬头,不是为借住而来怎会到他家门口?
祝茂年背着双手看着眼前的土房,“我们确实是错过了宿头,图经此地知晓您住在这里便叨扰问问可有哪里能住下我们这些人。”
刘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家,不过土房四间自是住不了多少人,不算马车里的,光外边站着的都不止十人了,便是让家人全出去借宿,把家里的床全腾出来也不够,可他也得留人。
“大人,此地穷乡僻壤,便是再往前走也没有哪家可住得下这许多人。”刘良拱了拱手,“若不嫌弃您在老朽家将就一晚,旁的不说,热水热食也可吃上一口。”
相面术祝茂年也会一些,看得出来刘良没有撒谎,若连三老家都只得眼前这简陋的住所,片瓦遮身恐怕就真是此地百姓的真实写照了,他便也打消了去寻地主乡绅家借宿的主意。
“那就请三老受累腾间房出来,让我的老母亲和刚生产不久的儿媳妇以及孙儿歇上一晚。”
一间房?刘良心里打鼓,不知道这话该听几分,也不知道官老爷是想让他体会几层意思,正着听他是不敢的,小心的斟酌语言道:“是,老朽一定将房间仔细拾掇干净再让老夫人和小公子入住。”
祝茂年干脆挑明了说,“有一间房就够了,我们就在马车里歇上一晚,明日天亮就赶路。”
“不可不可,岂有让您在马车里歇息的道理,不可不可。”刘良连连挥手,那受惊的样子让祝茂年有些头疼,想着是不是干脆抖个官威让他听从,就见长乐蹦了过来。
“老人家还是听官大人的话行事的好,他是大人他最大,听话准没错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