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天才蒙蒙亮,还在坐月子的许氏却也没有在床上躺着,头发松松挽在身后,在镜前手法娴熟的给夫君束发,气氛宁静而闲适,一如在京城之时。
最后再抹了些发油,左看右看后许氏满意的点头,“好了,在码头上风也吹不散了。”
祝长宁转过身来,“就这点事也值当你起床折腾这一遭,快去躺着吧,把身体养好了是正经。”
“对我来说夫君的事都是大事。”
许氏头微微垂着,露出后颈白生生的一截,这样的姿态在祝长宁这里最是受用,果然就听得他声音里都带了笑。
“束个发哪里就是大事。”
“听着外边的声音就知今日风大,码头上更甚,真要把头发吹乱了您不知道得多不自在。”
倒也确实如是,祝长宁扶着夫人送回床边坐着,语气也跟着温软下来,“好好歇着,厨房送来什么都要吃了,不许任性,在路上身体吃下的亏都需得补回来。”
“是。”许氏笑容甜蜜,想起什么神情又忐忑起来,“今日是不是要去给娘和祖母请安了,自打来了云北我还未出过门……”
“你在月中,没人会挑你的毛病,我娘不是那种折腾人的婆婆。”
祝长宁回得肯定且毫不犹豫,许氏连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心里难安,自有孕以来娘已经免了我许久的晨昏定醒,做媳妇的也不能仗着婆婆心慈就不懂规矩。”
祝长宁好哄,听了这话已经觉得许氏懂事,脸上笑容都多了,“你且放宽心,娘知道你路上吃了苦头,将来等出了月子你再把媳妇的本份尽足了便是。”
“……是。”
“行了,我走了。”
“您注意安全。”
“有长乐在哪能有什么安全问题,别担心。”祝长宁走出房间,对门口守着的秦娘子道:“照顾好夫人,补药需得看着她全部喝下去。”
“是。”
目送二公子走远,秦娘子进屋关上门,按捺不住一脸的笑意,“您听到了?二公子对您的身体不知道多上心。”
想到刚才夫君几次提及养好身体,许氏低头笑了。
“您看,效果是不是特别好?”秦娘子面有得色,“二公子不喜欢的您不要提起,他说什么您顺着就什么都好了,改天我找个机会装作无意的告诉他您私底下怎么和四小姐缓和关系,他能不记着您的好?”
许氏先是笑着,之后就皱起了眉,“可祝长乐连我屋子都不进,怎么让夫君相信我们关系改善了?”
“如果您做了许多关系还是没有改善,那是谁的问题呢?”
许氏先是一愣,转而笑了,可不就是,她都示好几次了,祝长乐不说怎么尊重她这个嫂嫂,更是连面都不见,这些总不能也算到她头上,便是婆婆要护着小姑,也不能颠倒黑白说她这个做媳妇的不对。
秦娘子端起参茶吹了吹递到主子手里,低声道:“您就抓住了二公子的心,让他能什么时候都站到您这边,将来这祝家不还是……”
主仆俩人对望一眼,按下了这个话头。
主屋厅堂内,祝茂年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小安的大名我想了想,就叫征遥吧,这一路路途遥遥的过来,走得不容易。”
“征遥,祝征遥。”祝长宁念叨了几遍,越念越觉得顺口好听。
祝长乐更直接,放下筷子啪啪的鼓掌,“特别好听,爹爹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