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那个家里,祖母爹娘是她要保护的家人,她很自觉的成为他们的依靠。
可在这个家里她是被保护的,她怎么玩劣都没事,怎么闯祸都没关系,惹了不该惹的人行了不该行的善都没事,她有师父,有师父在就万事不用担心。
可她现在没师父了。
心口好痛,痛得快死了,祝长乐蜷成一团抱住自己。活该她痛,师父的身体出问题这么久了,她怎么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师父的不对劲呢?就算是师父会藏,那也是自己没本事。
就算,就算是师父存心瞒着她,可是,可是师父的身体出问题了就肯定会有不同啊?师父都这么多年没练功了,突然说闭关她怎么就不多想一想?
吊床晃了晃,秋离上了吊床,毫不意外她在哭。
一个常挂在嘴边的人突然没了不要说心理准备,这种想法她恐怕脑子里都不曾有过,她哭,她闹,她发泄都很好,敞亮性子的人才能做到这般情绪外露,若她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才让人着急。
可一直过么哭自然也不行,秋离眉下视线,想着如何能让她缓下来。
“因为一些原因玲珑阁不查师父,所以我对她没有了解。”
祝长乐没有动。
“可我娘对她有些了解,她和我师祖又有旧,一听说她闭关就一致觉得出了问题。”顿了顿,秋离解释道:“玲珑阁是我娘建的。”
哭声小了。
“第二日我和师祖就动身往这赶,离着不近,花了两天时间才到,一开始兰草也是以师父在闭关为由回绝了我们,哪怕是我告诉她我是受你之托来送口信她都不允,后来我们是强行进来的。”
祝长乐坐了起来,泪眼迷蒙的看着秋离。
秋离拿了帕子递过去,她不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对,拿下了兰草打进来的。”秋离慢慢的说,动作也慢慢的给她擦脸。
“她们色厉内荏,也怕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的注意,拿下她后就顺利见到了你师父,那情况一看就不好,师祖号脉后说油尽灯枯撑不了几日,我便立刻让人快马加鞭给你送信,又亲自去请了智清大师过来,大师用了些法子给师父吊着命才等到你回来。”
祝长乐抱着腿枕着膝盖,哽咽着问,“师父她……是不是很痛?”
“筋脉尽断,肯定是痛的,可她看起来很从容,如果不是动不了她看起来就和普通人无异,只是睡着的时候越来越比醒着的时候多,她有时候会和师祖聊聊过往,有时候会让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在外边做的那些事,只要是关于你的她听着都会很开心。”
“师父她,有说什么吗?”
秋离不想说,话都是好话,可正因为太好了,又会引得长乐哭。
可他还是得说,因为这些话会让长乐哭一时,却能温养她的心许久。
长乐,就是被爱温养着长大的。
“她说,长乐交朋友的本事天下第一。”
“她说,长乐打架的本事末流,惹事的本事一流,但因为朋友多最后肯定是赢的那个。”
“她说,长乐是个让她一辈子无憾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