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沉默着在一边陪酒,只看这两人的相处说是亲祖孙都不让人起疑。
长乐在蔡滨面前是真的什么都说,蔡滨则无论她说什么都不会当她胡闹,听得认真,每每接话时也是循着长乐的思维来,不倚老卖老,却没有一句话是空话,也难怪长乐喜欢往这里来。
每人喝光了两小坛酒,蔡滨就开始赶人。
“装几坛回去孝敬你师父。”
“蔡爷爷您提醒我了。”祝长乐卖乖,“除了带回去孝敬师父的我可以多带走几坛嘛,我和三皮他们说好了会带酒去的,他们馋您的酒好久啦!”
“自己去装,回头把酒坛给我送回来,净见你带走不见你拿回来。”
“一定还!蔡爷爷最好了!”
自己装就不装小坛了,祝长乐开心的装了四个大酒坛,和秋离各自提两个,从屋里出来扬声道:“蔡爷爷,我走啦!”
“去吧。”
只闻其声,人却没有出来,祝长乐心里又是一沉。
屋内,蔡滨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人都显得佝偻了些。
突然匆忙归家,突然毫无预兆的定亲,突然从一身红变成一身玄,都太突然了。
说是闭关,从她的气息来看却和三日前她来时无差。平时她见着红烧肉必是一路偷吃一路走,等到堂屋上面那一层肉都没了,吃得花脸猫一样。可今天一块没动,嘴边也干干净净。
钟凝眉怕是……真出事了。
婚事不知真假,此时真假也不重要,能助长乐稳住局面就是好事。
蔡滨仰头饮尽杯中酒,看着破旧的屋顶就想啊:那个人那么强大,什么事能让她突然就……陨落了呢?
祝长乐没有如来时那般慢慢走,而是运起轻身功法抄近路回家,在院子里落地后她一屁股坐下,抬头看着秋离笑道:“蔡爷爷发现了。”
逆着光的人笑容勉强,看起来让人份外心疼。
秋离放下酒坛蹲到她面前,“因为他不让你吃肉?”
“从我进屋就开始试探了,我都不知道露了多少尾巴。”
祝长乐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他让我带酒回家孝敬师父就很扯了,每次他酿了新酒都会先送来给我师父喝,哪里不好我师父会说,要是什么都不说他就知道这酒不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过来,哪里用得上我带回来孝敬师父。而且,今日我走他没有露面,平时不会的,他会嘴里嫌弃我但是送我走一段路,蔡爷爷很喜欢我的,每次回京他都会送我很远,这次他连屋都没出。”
秋离点点头,一点点异常就能说明许多事,更何况这已经非常多异常之处。
“你想怎么做?”
祝长乐想了想,摇头,“什么都不做吧,蔡爷爷既然没有说破那就意会好了。”
“不担心?”
“有一点点。”祝长乐伸出小手指比了比半个指甲盖,“还是相信蔡爷爷更多些。”
“那就无需多想,无论什么结果承担了就是。”
祝长乐点点头,对,已经发生的事不用再想,什么结果她都承受得起。虽然如果是坏的结果肯定会难过,但是师父走得这么突然她都承受住了,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是承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