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爹经常说金口玉言,不得更改,难道我爹说错了吗?”
皇帝看向祝长乐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祥,三皇子偷偷抬眼看到,寻思着他这辈子都没得过父皇这样一个眼神。
“祝爱卿在为臣一事上挑不出半点错来。”
“我也这么觉得,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磨碎了给您用,您让填哪儿就填哪儿。”祝长乐若有所指的看向何庆博:“既然我爹没错,那错的肯定就是别人了。”
“哦?”皇帝慢悠悠的问:“何爱卿可有想说的?”
何庆博跪伏于地,无人能看到也就不再遮掩的五官狰狞,声音却惶恐:“皇上英明,臣有罪。”
“皇上,我爹被认定有罪可是从一品降到七品,还一贬千里之外了。”祝长乐凉凉开口,再添一把火,“太尉大人都认罪了,不说比照着我爹的来,也没有自罚三杯即可的道理吧,您若是这般轻轻放过,我可就要替我爹不值了,论忠心,谁比得过我爹。”
皇帝轻轻笑了:“依你说如何才算没有轻轻放过?”
祝长乐伸出右脚往前踩了踩,似是踩着坑了往后一跳,自在得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皇上您这坑我可不跳。”
听着的看着的朝臣都有些傻眼。
有史以来,朝堂之上听说过撞柱死谏的,听说过血溅大殿的,听说过当场围杀的……祝长乐这种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她说的每一句话明明都不对,可你若去挑她的理,你又哪一句都挑不出错来。
皇帝却喜欢极了她这挑不出错的表现,笑问:“朕何时挖坑了?”
“您问我如何才算没有轻轻放过,这还不是挖坑?我要是真的说一堆该如何如何,那不就给您出难题了吗?您要是按我说的做,那就成了被我摆布,您要是不按我说的做,那就是包庇太尉,您说这不是坑是什么?”
有道理得皇帝都想仰天大笑,他忍住了,双手合掌用力握紧,道:“朕才发现,原来朕被摆布了这么多年。”
“皇上,臣等万万不敢!”
又是一片山呼海啸,听多了也听烦了这道声浪的皇上皱了皱眉,“你们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敢争不敢吵还是不敢反驳朕了?”
“臣等万死!”
从没有这般畅快过的皇帝手都在发抖,平时的无力、无奈,甚至无能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他站起身来,挥开内侍要扶他的手,走到前边背手而立。
“何爱卿既然认罪就没有不罚的道理,便闭门思过三月吧,太尉职责之下所属事物暂时就由朕亲自兼管,三个月之后再交由何爱卿。”
有人猛的抬头,“皇上,何太尉乃您股肱之臣,祝氏胡闹您怎可信她!”
“哦?姜卿这意思,是要教朕如何为君?”
姜姓大人一愣,一慌,立刻请罪:“皇上,老臣绝无此意,可太尉大人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若非知晓何爱卿的忠心,又岂会只是勒令他闭门思过,姜卿是不是忘了,御史大夫只因没有管教好族人便贬去了云北,若以公平论,何爱卿是不是也得贬出个千里之遥才算公正?”
那人还要再说,何庆博抢先开口应下:“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