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你真想退,人家却未必放你走。”
“臣累了。”祝茂年锤了锤胸口,“这里总是觉得很重,呼吸都困难,脑子没有一日不是在各种算计,艰难的时候臣不做逃跑的那个人,若真有如愿得偿那日,想来皇上也愿意成全。”
“倒是没想到你会有这样的想法,祝家的根基不要了?你们大家族中不是最爱为将来计吗?”
“祝家唯一有可能进入仕途的是老二,我不会让他留京,以我近段时间的观察他可去下边做个能吏,有我在皇上那的情面,他的路总要比旁人好走一些。”
看来是真有想过这些事,邬玲珑突然问,“你知道钟凝眉没了吗?”
祝茂年愣住了,“您说没了是指?”
“人没了。”
“可是长乐,长乐没有……”
祝茂年脑海中闪过女儿自从去见了一趟师父回来就换了一身玄衣,那段时间她好像并不如以往欢快,她好像吃的都是素的……桩桩件件不起眼的事联想起来不可能的事都有了可能。
之后她上战场,再之后就发生了长望的事,祝茂年的手都开始抖,以长乐在意他们的程度,他都不敢想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邬玲珑则对祝长乐的喜欢又多了一点,能扛下多少事就有多大的能力,所以她能当将军。
“这事本也没几人知晓,你就当不知吧。”邬玲珑转身继续往前走,“能让霍正康和我都喜欢的人不多,祝兄,这一点上你可以打败天底下所有人。”
祝茂年失笑之余又得意,“臣的荣幸。”
“和你没什么关系,是那姑娘自己的本事。”邬玲珑说得好像不是他女儿一样,“霍正康因着她在朝堂上痛快了不少,如今又领兵在外替他驱外敌,不说将来如何,光是这些事就很得他认可,不过他认不认可也不影响这桩婚事就是了。”
“娘娘对朝中之事了解颇多。”
“怎么?怀疑我玲珑阁的手伸到朝堂上去了?”邬玲珑瞥他一眼,净是嫌弃,“要不是他突然给我递信,我好奇之下拆开看了,确实不知你们这么多年的争斗竟然还不如祝长乐的一通乱拳有效果。”
祝茂年无奈苦笑:“臣却也没办法骂自己一通,再去夸长乐一通。”
“你们就没有由此得出个有用的结论吗?”
“有,这法子只有长乐能用,其他人要么差了武力,要么差了头脑,都有的又未必忠心……”
邬玲珑转身看他,“你要是敢把长乐往朝堂上送,我把你扔孤岛上去自生自灭你信不信。”
这到底是谁的女儿,祝茂年失笑:“臣自己都如此身不由己,又怎会推她入火坑,臣只是得出一个其他人做不了的结论罢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