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说笑,却也是实情,屈直知道自己不可能和西廉军,确切的说不可能和祝将军切割开了,在二皇子上表将他从礼部调任西廉军后,他就等于站了队。
当然,他更相信祝将军没有防备他。
被人信任的感觉总是好的,他很受用。
屈直站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的碳笔和册子道:“留下下官可未必是好事,所见所闻下官都会写上去的,成不了正史也要让它成为野史留给后人。”
“屈大人是在告诉我,野史的可信度不输正史吗?”
“下官没这么说,下官只这么做。”屈直笑眯眯的拱了拱手,“告退。”
帘子撩起又放下,祝长乐耸耸肩,“他要敢把我写得不好,我就偷偷把那本儿烧了。”
赵坚背着手笑眼看着,说这种话的人多半不会做,会做这等事的人多半不会说,小姐属于前者。
帘子再次打起,屈直去而复返。
祝长乐捂着胸口眼睛大张,“屈大人你该不会听到我说的话了吧。”
“下官倒是想知道,可惜没那顺风耳。”屈直道:“刚走出去就见着熟人了,那几位怎么来前线了?”
祝长乐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魏大人,程大人,郑大人,还有陈、徐两位大人,都六部的,我记得都是手里抓着实权的。”
“我知道是谁了。”祝长乐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她上朝那日,被她坑了送到前线来的几位嘛,可惜来得晚了,没意外的话接下来几个月都不会有战事,不过既然落她手里,总能收拾他们。
祝长乐嘿嘿直笑,“不用通传了,把人带进来。”
正好到了帐外的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一步进去找难堪。护送他们前来的军士没有一个敢推他们,毕竟这几位不是永久流放,随时会回京官复原位,惹不起。
“怎么,等着本将军来请?”
凤姑将帘子打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站在最前边的魏大人本来还在犹豫,被后边不知道谁推了一把,他踉跄着进了营帐,恼怒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几人都神情正直,让他一时根本分辨不出来是谁动的手。
在几人身上巡视了一番,祝长乐愉快的点头,“几位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可见一路上被侍候得很好,没吃着苦头。”
魏大人被另外几人挤在前边前,只得咬牙回话:“劳将军惦记。”
“我还真没惦记,你们来了我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我城都夺回了几座,按理来说你们早该到了,拖到现在才到,这一路怕是游山玩水过来的吧。”
游山玩水自是算不上,却也着实是慢悠悠的晃过来的,押送他们的人也不敢怎么着他们,一路基本是坐马车,除了手里的权力没了,以及担心京城可能会有变数,他们这一路着实算得上开心,毕竟真的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惬意的出门游玩过了。
当然,这话不能认下,魏大人道:“我等文官,体力自是及不上武将,所以就走得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