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又道:“之后何庆博上表请调祝大人回京,官复原职,大半个朝堂请愿,皇上拦不住,给祝大人传旨的内侍和常正前后脚出发,还有,皇上有话让属下带给您。”
“说。”
梁兴看向辛鲜,辛鲜看主子一眼,会意的退出门外走远一些,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梁兴走近了低声转达:“皇上说,若您无意那个位置,就让三皇子变得更合适一些。”
“呵……”秋离笑出了声,他不要那个位置就还要替他调教一个合格的皇帝?
“皇上还说……您若不应,他会留下遗诏,您不在意,可您身边有人在意。”
秋离看向梁兴,“胆子不小,这种话你也敢带。”
梁兴露出个比哭还像哭的笑,“属下也不想带,可皇上召见附耳嘱咐,属下没得选择。”
秋离哼了一声,这种事若落到纸上,最后被谁得去都是一桩麻烦事,除非他真愿意做回霍道恒坐上那个位置,不然将来老三继位了心里也得有个结,对谁都不好。
只是口耳相传,就算老三真有听说那日没有佐证的情况下他也不知真假,往死人罪人身上一推就是。
这事秋离没有多在意,他更在意的是这个传话的人选。
娘收入玲珑阁培养训练的人手多数是牙行挑来的,年纪在七岁至十四岁,小了不要,她嫌麻烦,大了她也不要,她认为过了那个年纪就难培养出忠心了。
梁兴是十一岁进的玲珑阁,他还更惨一点,当时瘦瘦小小几次都没卖得出去,后来还得了病,牙行都准备处理掉了。他娘见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中了,买下来放到师祖门口,师祖治好了后跟着师祖有些日子,之后得用了也常会去师祖跟前侍候,和玲珑阁旁的人比起来多少有些不同。
做为京城隐元部的队长,他不应该离京是其一,而能这么精准的挑中他……
秋离扇子敲击掌心,他怀疑他娘是不是把老底都掏给那位了,以她的性情这恐怕并非是旧情难忘,倒是进一步佐证形势坏到了一定的地步。
“忘掉。”
“是。”终于把这事说出来,梁兴心里轻松不少。
“尽快返回京城,若事情危急,保人。”
“是。”梁兴道:“阁主有过交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在就大有可为。”
秋离挥了挥手,梁兴退了出去。
安静的屋内,秋离仰头看着屋顶,许久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走出门去。
不是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才对大家都好,可他和邬玲珑一样都是极自私的人,若非生死存亡,他并不那么想顾全所谓大局,他一辈子也成不了长乐那样心中有大义的人。
什么样的父母生出什么样的子女,多数时候这话都是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