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岗根镇出变故。
岗根镇确也出了变故,只是这变故乃是人为催动。
西廉军主帅离营不是秘密,在祝长望的有心施为之下顺利将这消息送到了支良手里。
支良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行派人查实,之后才把两位副将召来商议。
吉玛和旦尔央如今水火不容,在主帅面前虽不敢造次但也互相没有好脸色。
支良对两人这情况也头疼,几次劝和都未能劝好,欲调走其中一个却也不那么容易,他虽更看重旦尔央,但是吉玛是妻子亲弟,如今他手里有不少人马是他的嫡系,等闲也动不得。
“主帅,我不赞成出兵。”
支良抬手制止要说话的吉玛,示意旦尔央继续说。
旦尔央这时候没心思和吉玛斗,思虑片刻,道:“祝长乐虽然年轻,却绝不鲁莽,岗根怎么抢回去的她很清楚,以她的头脑绝不可能不吸取这个教训,以同样的方式再给我们机会攻下来。”
支良提醒他:“她离营是事实。”
“是,可我怀疑她这是故意为之。”旦尔央道:“从她接管西廉军至今的行事可以看出来她也和其他年轻人一样耐性不够好,数个城池夺下来没有一场是持久战,都是速战速决,可这段时间两军僵持,谁也不敢轻易启战,马上就是四月,天气该回暖了,这个时候她突然离营,我怀疑她是故布疑阵。”
支良若有所思的点头,“吉玛你怎么看?”
“我赞成出兵。”吉玛说着和旦尔央完全相反的话,当然,谁也不意外,这两人连吃饭用哪只手都是反的。
“说说看,为什么赞成。”
“很简单,消息中说祝长乐离营已经几天了,如果她是故布疑阵,那几天时间她的阵布在哪了?总不能是布在了岗根镇的背面,我们的探子没有探到一点异常,这更能说明问题。”
吉玛扫了旦尔央一眼,旦尔央低头喝茶,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都有道理。”支良适时介入两人之间:“再等等消息,祝长乐有很多原因离营,大皖朝堂从去年底开始就没给过她粮了,我本以为她年幼小会忍不住和朝堂闹翻,没想到这事她忍下来了,这个对手,不比程昱好对付。”
“您非常看得上祝长乐。”旦尔央有点意外,他以为主帅虽不会像吉玛那样看不上祝长乐,却也不会像自己这样非常警惕祝长乐。
支良起身背着双手来回踱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所以把一个人研究透了就能预测到他的行事,程昱再厉害也跳不出这个框架,祝长乐却不是。我对她的了解比你们更多一些,也试图研究她的性格行事,发现她这个人虽然一身的软肋弱点,还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但是你去动的时候就会发现,你动的时候她也动了,在你伸手之前她已经把你的手砍了,我们带兵靠威信,靠名头,靠手段,她带兵却是靠仁义。”
支良摇摇头,“我非但不会小看她,还把她当对手。”
旦尔央问:“那您赞成出兵还是不出兵?”
“一半一半。”支良看向两人,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还想着你们能给我捋捋清楚,这倒好,还是一半一半。”
两人对望一眼,又各自互相嫌弃的扭开头去。
支良对这两人心下失望,不再多言,如今他们有了筹码在手,有了相争的底气,自己需得更谨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