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这一夜注定不可能平静。
城墙上,瞭望塔的士兵发现白天没有动作的西廉军在入夜后反倒动了,立刻吹响号角示警。
城墙上的一众将士立刻藏住身形看向城外,就见护城河对面,攻城器械正在推进,西廉军将士的身影在暗夜中若隐若现。
“将军。”
楚永志快步上了城楼,从女墙后看着对面的动静,紧皱眉头没有说话。
副将示意其他人退开,蹲到楚永志身边低声道:“将军,我们扛不住西廉军的强攻。”
这一点楚永志再清楚不过,这一年来西廉军已打出自信和气势,西蒙国的大军都扛住了,攻破塔山镇的城门不过是早一刻晚一刻的事,身为塔山镇主帅,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打开城门放人通过,保全城中将士,不为他人的野心赔上性命。
可他不能,那个有野心的人是他妹夫,楚何两家就像那藤蔓一般纠缠在一起,难分你我,一旦事败,抄家夷族必有楚家一份,他没有选择,只能听从何庆博的号令,在塔山镇尽可能的消耗西廉军人手,为何庆博多添一分胜算。
哪怕,是赔上一城将士的性命,哪怕,这些将士敬重他也拥戴他。
“准备应战。”
“将军!”
楚永志回头看他:“违令者,军令处置。”
“将军!”
“任江,你想第一个祭旗?”
副将紧紧按住刀柄,语气又急又气:“就算您要砍了末将末将还是要说,塔山镇挡不住西廉军,连今夜都扛不住,您明知道皇上就在西廉军中,破城之时就是您命丧之时!将军,那位不值得您拿命去拼!”
楚永志看向护城河对面,他并不解释,只是静静的下令:“来人。”
亲卫上前来:“将军。”
“将任江拿下。”
任江愣愣的看着将军,毫不反抗的任由亲卫将他双手反剪,颤抖着声音道:“将军,您为自己想想啊!”
“堵住他的嘴,将他关回屋子里,没有命令,任何人不许放他出来。”
“将……”
手不能动,口不能言,任江撞开亲卫冲到将军面前‘呜呜呜’着不成言。
楚永志抬起手想拍一拍他的肩膀,半途放到了刀柄上紧紧握住,转身吩咐:“带走。”
‘呜呜呜呜……’
楚永志闭上眼睛在心里自嘲,傻啊,他哪里有得选择,拼这一线机会说不定还能保楚家将来荣华富贵,至于他自己,呵。
“将军您快看!”
楚永志立刻往对面看过去,攻城器械已全部部署好,骑在那高头大马上的人,从那身金光闪闪的盔甲来看是祝长乐无疑。
祝长乐打马上前,蔡滨和胡斐紧跟在身侧,以防那威力强大的重型弓。
清了清嗓子,祝长乐扬着嗓子叫阵:“本将祝长乐,护皇上途经此地,请塔山镇将士开城门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