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上前半步握住长乐的手背在身后,和她并肩而行。
祝长乐回握住,心里那些无处宣泄的情绪慢慢的沉下去了些。
“我刚才本可拦住他,可我没有拦。”秋离转头看她。
“这么死了,也好。”祝长乐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也不知楚永志死前看到了什么,走时神情平静,当也没有太多怨恨吧。
这事,也怨不到其他人身上,罪魁祸首只有一个:何庆博。
“我偶尔会想,祝家若没有我,会是个什么结果。”祝长乐看向秋离,强自笑了笑:“不敢深想。”
“你不如想想若没有何庆博你如今正在哪里逍遥,将来事情了了可将之补上。”
祝长乐沉默片刻,笑了:“有道理,那我就好好想想。”
下得城墙,朝恩正在那里等着她。
“将军,皇上欲见叛贼楚永志。”
“他死了,公公上去看看吧,我去回禀皇上。”祝长乐走出一步又停下来:“塔山镇有一副将,因劝诫楚永志开城门被他关起来了,劳烦公公将人找到送到皇上那里去,皇上应会更欢喜些。”
朝恩深施一礼,有些事,不必多言。
皇上哪也没去,仍在层层保护的马车中没有下来。
“皇上,臣长乐求见。”
“进来。”
宽敞的马车内,祝长乐撩起衣摆跪下:“臣大意,楚永志自觉无颜面对圣上,趁臣不注意以箭矢自尽了。”
皇帝抬头看她:“自尽?”
“是。”祝长乐背挺得笔直:“臣本想活捉了他等皇上论罪,他动作太快,臣没有来得及制止。”
“倒是死得痛快。”皇帝冷笑:“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他说,副将因劝他开城门被他关起来了;他说,塔山镇将士训练从不懈怠,曾言若由他们守卫燕回镇,必不会那般轻易丢城弃甲,他们心有大皖,只是不得不听主帅号令;他说他们都是好兵,可惜没有跟对人。”
“没让你帮忙?”
“没有,他知道臣帮不了他。”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替他求情?”
“他死了,皇上,臣即便觉得他有几分血性也只是针对他这个人,至于他身后的人,他都救不了,臣又如何去救。”
秋离本来在外等着,这时直接掀了帘子上了马车:“我也在场,你还想问什么,我来回答你。”
皇帝陷在自己被背叛的情绪里,本想杀了剐了楚永志出一口恶气,没想到他先一步死了,心里那口气无处可去,也就忘了其他。
此时被秋离这气势一激反倒恢复了理智,起身上前亲自将祝长乐托起,声音也软和下来:“朕失态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朕知道你最是拎得清。”
祝长乐摇摇头:“臣明白您想要亲自处置楚永志,所以臣是打算将人送到您面前来的,只是没想到他……”
“朕曾经很看好他。”马车内半躬着腰不好受,皇帝重又坐了回去:“朕还没即位时曾和他相交,关系称得上不错,朕想问问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