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可有单独见过你?”
何庆恒笑了:“大哥压根就不待见我,哪里会单独见我,爹您想说什么就直说,转弯抹角我听着伤神。”
何劲松不信幼子看不出老大对他的提防,可他全无相争之意,为什么老大就看不明白,他废这么大力气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怎会因为疼爱幼子就把他守不住的东西给他。
“去歇着吧。”
“我今晚就歇您屋里了,而且大哥不是说醒了酒就来吗?说不定一会就来了,我陪您等等。”
何劲松拍拍他的手背,他要的也就是如此,老大能干,幼子孝顺,只需老大在最后关头能圆了他这几十年的执念,将来一切都还是他的,这些日子自己不止一次暗示过,只是看他一味装不懂就明白了,他不打算成全自己。
那边,周岭将衣裳放在屏风上,低声禀报道:“二老爷今日一直在老太爷屋里。”
一直?何庆博由人侍候着脱衣,边问:“现在还在?”
“是。”
看偌大的内室水气弥漫,何庆博冷笑一声走过去下了水:“既然有人陪着,也就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穿得清凉的貌美丫鬟忙跟过去侍候。
周岭正想着自己是否先行退下,就听得里边又喊:“周岭。”
“是,小的在。”
“进来回话。”
“是。”周岭撩起帘子进了里边,垂下视线在一边候着。
“今日他有出自己院子吗?”
“有的,还向人打听了何家其他人的住处。”不等问,周岭立刻又道:“大家都说不知。”
何庆博微微点头,“刚才那小子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吩咐刘丰让信得过的人过去?这就是信得过的?”
“这个……小的不知,只知他一直就是给老太爷跑跑腿,并未让他办什么重要的事。”
“找机会试试他,要是信不过了你和刘丰说一声,赶紧换了他。”
“是,小的明白。”
慢腾腾的洗了澡,穿好衣裳,已经差不多是夜半时分。
何庆博人都泡软了,乏得很,但还是强撑着去往父亲居处。屋里还亮着灯,时有话语声传来,何庆博脸色更沉了,已经这个时辰了何庆恒竟然还在这里,真是孝顺的好儿子。
但是竟然来了,不声不响的负气而走自是不能,何庆博走近几步,说笑声听着更大了,他用更大的声音道:“儿子来迟,父亲既然有二弟陪着父慈子孝,儿子就不打扰了。”
屋里一静,紧跟着茶杯碎裂的声音传来,“何庆博!”
“明日一早要上朝,儿子告退。”何庆博完全不予理会,转身就走。
“大哥你等等。”何庆恒拉开门冲出来,也只见到大哥已经去到院门外的背影,他还欲再追,就听得父亲的声音传来:“回来。”
“爹!”何庆恒语气焦虑,神情却是全然与之不符的得逞,进屋时变戏法似的又换了副面容,“爹,您说您和大哥斗的什么气呀。”
周岭从阴影处走出来悄悄走近,听着里边看似诚心,实则更发让人火大的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