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自便了,爹爹,我先回家了啊!回来后我还没回过家呢!”
祝茂年心疼她忙碌奔波,点点头道:“和你娘说一声,我需得晚一些才能回家,还有,皇宫的防御要部署好,另外还有东宫,不可有半点疏忽。”
“是,女儿明白。”现在可就这么一个皇子了,要是他再出事秋离就麻烦了,秋离有麻烦那不就是她的麻烦吗?打了个冷颤,祝长乐回家的心都没那么迫切了,将东宫好一翻搜查,又做好严密部署,确定就算蔡爷爷来也不可能得手后才出宫。
关门许久的御史大夫府此时中门大开,下人里里外外的刷洗忙活,一个个脸上带笑,走路带风。
大人起复,还有个大将军镇府,并且一直和大人不对付的太尉和丞相都没了,下人们只要想想就合不拢嘴,干活都更有劲了。
率先收拾妥当的花厅内,皇帝以为不会再踏进京城一步的邬玲珑在坐,老夫人和章氏做陪,秋离则坐在母亲下首。
“总算一切都结束了。”章氏打量屋里熟悉的布置,便是离开得再久,只要坐在这里就觉自在,这是在家里才有的感觉。
“是结束,也是开始。”邬玲珑把玩着茶盏:“结束的只是这一场差点江山都被颠覆的战事,朝堂上那些破事又该开始了,死一批,贬一批,流放一批,空出来那么多位置,不争得头破血流完不了。”
做了多年的一品夫人,章氏岂会不知这一点,她笑了笑:“不一样,朝堂上斗来斗去,今天输了的人明天可能就赢了,可打仗是实打实的见血,死人。”
邬玲珑抬头看她一眼,微微点头,“倒也对,他们死了那个位置换个人坐就是了,影响不大。”
“那些男人的事自有他们去折腾,我们不如说说儿女婚事,夫人说是不是?”
“我还愿意进京城来一趟就是为着这事。”邬玲珑看向老夫人:“您精神瞧着不大好,不必强撑,这事大体已经定下来了,我和慧如谈也是一样。”
“若是其他几个的婚事老身不会管,可长乐的婚事不一样。”老夫人摸着脖子上那一串珍珠项链,“她是家里最小也最得宠爱的孩子,可她也是吃苦头最多的孩子,这些年不曾听她说过一句辛苦,也不曾说过练功太累不想练了,心疼她都得悄悄的,免得她知晓了还要想着法的来哄你开心。”
老夫人笑了笑,然后又叹了口气:“吃那么大苦头练出如此一身本事,最后还真派上了用场,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多响亮的名头,老身当然骄傲,可如果有得选择,老身希望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闺阁小姐,不必吃那么多苦,受那么罪,沾一身血腥,受伤,中毒,内力耗尽一一尝了个遍,如果有选择,老身也不希望她和皇室扯上关系。”
秋离本来垂下视线看着地面,边想着长乐小时候的模样,听到最后一句他抬起头来。
“可秋公子用一桩桩事告诉老身,他实为长乐良配。”老夫人看向秋离:“长乐心性跳脱,爱玩爱闹,一时新鲜可能还耐得住性子陪着,时长日久却未必,所以哪怕在云北时老身对这桩婚事并无异议,这层担心也从不曾放下,直到亲眼见到秋公子和长乐相处,让老身相信秋公子是那个能陪伴长乐长长久久之人。”
秋离起身行礼:“秋离谢老夫人成全。”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天下最美之事,老身又岂能拦阻长乐的幸福。”
想到那个蹦蹦跳跳的孩子,老夫人神情温软下来:“祝家什么要求都没有,只需秋公子应承老身一句:若对长乐失去了耐心,不要伤她。她之聪慧不在长望之下,你表现出来一点点不喜她就能感觉到,以她之心性定不会纠缠,好聚好散方能不生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