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伟荣看到气势汹汹的野村正雄时,心里顿时一咯噔。他对野村正雄一向很尊重,新四军地下电台的案子,也是与宪兵队一起协作才破的。没有他们的电台方位侦测车,泰州支局不可能找到新四军的电台,更不可能抓到伍雨声。
野村正雄的语气很冷漠,看向花伟荣的目光,更是令对方胆战心惊:“花局长,新四军的报务员招了吗?”
花伟荣摇了摇头:“还没有。”
他的办法用尽了,甚至想当着伍雨声的面,对他妹妹用刑,伍雨声依然没招。要不是曾自求阻止,他真的要对伍雨声的妹妹动手。
野村正雄率先走向了泰州支局后面的刑讯室:“走,一起去看看。”
花伟荣马上跟在后面,此时他还没察觉到野村正雄来的真正用意。他以为,是自己没撬开伍雨声的嘴,让野村正雄不满。
伍雨声被绑在十字木桩上,衣服早被撕裂,身上伤痕累累,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花伟荣手一挥,一名手下拧着一桶冷水,直接浇在了伍雨声头上。受到冷水的刺激,伍雨声猛地睁眼,并抬头望向花伟荣。
伍雨声有气无力地说道:“花局长,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该演的也演了,我全身的伤总作不得假吧?再不给我治伤,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昨天晚上,组织上突然派人与他联系。接到新任务后,伍雨声保证一定能完成。
花伟荣吓了一跳:“什么演?你怕是脑子坏了吧?我……”
野村正雄却打断了花伟荣的声音:“你详细说说。”
花伟荣在旁边威胁道:“伍雨声,这是泰州日军宪兵队的野村正雄队长,你脑子坏了没关系,要是敢胡言乱语,小心今天就吃枪子。”
之前伍雨声都不怎么跟他说话,就算是说话,也是破口大骂他是汉奸卖国贼。今天怎么突然就换了语气?
伍雨声大声说道:“花局长,不是你让我扮演新四军的报务员,还说不会对我真用刑。可我全身都是伤,这活我不干了,你得给我治伤,该给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野村正雄的目光望向花伟荣的时候,已经能杀人,他指着花伟荣问:“八嘎!这人是你雇来的?”
他可以接受失败,却绝不接受被人愚弄。特别是被中国人愚弄,更是奇耻大辱!
花伟荣急道:“他是新四军的报务员,怎么会是我雇的呢?此事曾自求也可以作证的嘛,他昨天参与了审讯。”
他觉得这事太荒谬了,一定是伍雨声得了失心疯,妄想用这样的办法,洗漱他新四军的报务员的身份。可他不想想,这样的身份,有这么容易洗清的吗?
野村正雄等曾自求来了后,问:“曾桑,你说说此人是不是新四军?”
曾自求摇了摇头:“不是,真正的新四军已经跑了。”
花伟荣差点跳了起来:“曾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对不住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曾自求都不正眼瞧花伟荣,对着野村正雄郑重其事地说:“根据我的侦查,新四军的电台还在活动,而这个人,并不是新四军。”
野村正雄本就对花伟荣抱着偏见,远在南通的村上重,都知道花伟荣可能有问题。他身在泰州,却一无所知,实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