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晃晃的威胁,丰昌县令还不至于蠢得听不懂,当下就吓得脖子一缩。
在他看来,要抓住这些人并不是问题,但能不能逮到那头驴子,却是个大问题,万一让它跑了,说不得会连衙门都让它给拆了。
还有个隐忧就是,听这小女娃所言,她那等她回去吃早饭的爹只怕也不是简单人物,要是寻常人谁会放心让个才几岁大的娃儿带着头驴子就跑来县令家闹事呀,所以寒爹爹这是完全躺枪了。
而这美丽的误会也让日后县令在跟寒爹爹的接触中一直小心翼翼恭敬有加,让寒爹爹的自信心骤然激增,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先说县令凭着他自己“靠谱”的猜测觉得,如果自己贸然下手抓了寒初雪,打了小的把老的引来了,就自己衙门那些只会吓唬寻常老百姓的衙役到底能不能应付得了人家,那还得两说,想来想去他都觉得若是现在抓人,自己的生命以后会变得毫无保障。
如此一想,他不由就怂了,反正那地又不是自己家的,她家要强买就买去好了,但小命可是自己的,若是为了保别人的地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可是转念一想,现在朝廷因为邱从丰的事,正对这一带严查来着呢,万一查出自己私卖土地,或者是私助他人********,那自己可就要变成第二个邱从丰了,如此为了保自己的小命而把全家给搭了进去最后还是没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似乎就更不值当了。
越想丰昌县令就越纠结,甚至严重怀疑这一带的风水来,要不是风水不好,咋会接二连三的出事呢,咋会突然崩出头那样彪悍的驴子,把自己堂堂一个县令整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呢。
因太纠结了,所以丰昌县令甚至没发现自己还是衣裳不整的,带着寒初雪一行人就往县衙走去,闻讯赶来的县令家人,眼看着他被一群大汉围在中间,神色莫明,不清楚情况之下也没人敢贸然上前,反而一个个的都躲了起来,万一这真是贼人,眼看行踪暴露一急之下要撕票,那可就麻烦了。
待他们走远后,正牌的县令夫人这才唤过一个小厮命他赶紧去通知捕头带人来救自家老爷。
察觉到身后异动的邱从富忙上前对寒初雪低声说了声,寒初雪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却没出手拦人,只是看着还在练习着川剧绝活的县令大人笑道,“民女确实来得有些唐突,不过反正那小桑园郡守大人也已经答应卖给民女家了,早一点出地契和晚一点出,这应该也没什么分别的,大人您说是吧?”
县令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你们要买的是那个小桑园?”
寒初雪点点头,“是呀,我家的邱帐房已经跟郡守大人谈好了,八百两白银买下那三百亩的桑园,难道大人没接到通知?”
通知他当然接到了,只不过他暗地里又收了陆家的礼,知道那桑园子除了姓陆的,其他人怕是没本事接得了手,所以才会压根没往那方面想罢了。
此时一听,他心里顿时宛如大石落地,大大松了口气,那桑园是郡守大人要卖的,上面要查郡守大人也肯定会摭掩着,所以就算自己真的盖了官印准了这地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至于那姓陆的,反正是私底下的交易,自己要是不认,他一个小小商户还能拿自己堂堂县令如何。
如此一想,丰昌县令腰杆都直了不少,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前程,他管那桑园子卖给谁。
“原来是那个小桑园,姑娘何必亲自来,只要派个下人来把手续办妥了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