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得意的寒永松还不知道自己在兄弟心里有这么高的“评价”,见他们夫妇不说话了,以为他们是被老爹逐出族的决定吓住了,于是扮好人的上前劝道。
“老三,爹说的也是一时气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像娘说的我们家就剩我们兄弟俩了,再怎么说也该互相扶持才是,你说是吧,玉华虽然不能光宗耀祖了,但你们不是还有玉孝吗,说不得日后还会玉仁、玉义,随便一个娃儿争气,你不就能当官老爷了,总不能因为一个玉华,你就把他们的前程也断了吧,要知道读书人的名声可是最要紧的。”
与其说是劝解,倒不如说他这是在威胁,只要寒玉孝还想考科举,只要寒永竹还想儿子有出息,他就绝对不敢真的让寒秀才把他们一家逐出族去,毕竟在大昌朝被逐族的人跟犯人是没什么区别的,甚至更为不堪,只要被人知道了,走在街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学堂也绝对不会收这种人家的子弟,更别说有资格去考科举了。
其实寒秀才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这般说的,并不是真心想赶这个儿子走。
这个儿子的脾性他自认还是知道的,有些小家子气,爱打自己的小算盘,却很疼孩子,而他家除了寒玉华,可还有一子一女的,他总不能为了给寒玉华出气,而把另两个也毁了。
寒秀才和寒永松都想着,放了这狠话后,寒永竹肯定只能服软了,所以都有些得意的等着他们夫妇两人跪地认错,到时自己两人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肯定就能把他们拿捏住,让他们撤诉就得撤诉,让他们不追究,他们就不敢再追究。
寒永竹夫妇虽然心寒也确实被寒秀才的决定给吓住了,为了女儿和小儿子,两人不由得都慢慢低下了头,正以为他们要跪下,两人却不动了。
寒永松父子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以为他们是一时拉不下面子,却不知道,寒永竹夫妇垂下的脸先是像被什么惊吓到了,而后又一脸的恍悟、震惊,接着又变得有些阴晦不明,有些迟疑和挣扎,最后夫妻两人悄悄的扭头对视一眼,终是变得决绝。
拉过媳妇,寒永竹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猛的朝着寒秀才一把跪了下去。
寒三婶紧跟着他,也跪下了,夫妻俩双双朝寒秀才重重叩了几个响头。
“爹,儿子不孝,但儿子也是别人的爹,若是连替儿子讨个公道都做不到,咱枉为人父。”
本以为他们这是要认错的寒秀才,听清楚他的话,顿时呆了,“老三你说什么?”
寒永竹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的悲痛绝然,“那状纸儿子不会撤,谁害了咱儿子,谁就该付出代价,若是爹当真要逐儿子出族,儿子也认了,就请爹娘当没生过咱这不孝子吧。”
秀才奶奶急了,“老三”
寒永松却比她的声音更大更快,“三弟你可别犯糊涂,你可别以为爹只是吓吓你们的,把爹气狠了,爹真的会写断绝书的。”
寒秀才恍悟过来,是了这混帐东西是在跟自己玩狠的呢,他这是以为自己会舍不得他,不会真的敢写断绝书逐他出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