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与朱家定亲的是二小姐严锦曼,这又与她何干,她现在的身份是大小姐严凤姬!胥雅逸的未婚妻!
该嫁给朱家的是她那个好姐姐,又不是她!
如此想来,严锦曼觉得眼前一下子乌云散尽,视野开阔了许多,慈爱的轻抚自己尚还扁平的肚子,这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严锦曼对胥雅逸还心存妄想,哪里知道胥雅逸已经知晓全部实情,纵然怀有身孕又如何,以胥雅逸的性子,他连亲生兄弟的性命都敢弃之不顾,更何况区区一个严锦曼。
御书房内。
“父皇,儿臣想把婚期提前。”胥雅逸对大胥皇上行了礼,语气诚恳坚定。
他看向大胥皇上的目光透露着几分急切,心想必须尽快把严凤姬娶回来!
胥雅逸无法容忍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此生他非严凤姬不娶!
他就想看封子墨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要想到严凤姬往后余生都会在他身下承欢的画面,报复的快感就会异常膨胀。
“啪”一声轻响,大胥帝将笔放在桌上,眉宇很平静,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一点也不像身患重病的人。
两年前,大胥帝在上朝的时候突然吐血,一查下来竟然得了咳血症,只能以药续命,但也只能维持两年时间罢了。
胥雅逸保持着姿势不敢乱动,他听见哗哗的折纸声,心中想到父皇现在应该双手把宣纸拿起来了,接下来他应该处理自己所说的事情了吧。
“不好,还是不好。”
上面传来的话语惊得胥雅逸心中一跳,他猛然抬头,但是大胥皇上并没有看他,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好,不好”的话语,接着把宣纸丢在纸筒中,取来一张又重新写。
半响,酸酸麻麻的感觉传来,胥雅逸额间的细汗也冒出来了,但大胥帝依旧在书写没有看胥雅逸,就好像房中并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终于,胥雅逸忍不住了,“父皇?”
就像突然被惊醒般,大胥帝先是惊呼一声,接着才看向胥雅逸,眉头一皱,狐疑道:“皇儿,你怎么还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句话不停地回旋在胥雅逸的脑海中,深深的挫伤了他的自尊心。
说得好像他早就已经离开一样,父皇虽然已经年老,但眼睛还没瞎,如今说出这种话,摆明了就是想压压自己的锐气。
皇权之下,胥雅逸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他很温和的又重复了一遍,“儿臣想把和严大小姐的婚期提前,越早越好,儿臣一见她就再也不能忘怀,请父皇做主!”
‘不能忘怀’这四个字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他的眼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封子墨和严凤姬在一起的画面,挥之不去。
大胥帝神色平淡,“你与严小姐的婚约是早就订下的,早晚也要娶她过门,只是严小姐毕竟是女儿家,婚期之事,你还要跟严爱卿提前商议一下才是。他若无异议,朕便为你和严小姐二人主婚。”
“是!”胥雅逸淡淡的应一声就退出去了,心中的阴郁散了许多,这个老东西总算是同意了。
御书房内,大胥帝看着空荡无人的门口,眼底一丝精光闪过。
他没有心思再作画,对着身后的山河屏风嘲讽道:“元执,这下你可满意了?”
胥元执,大胥国的太子,亦是他最看重的儿子。
皇后把他生出来后就一直很低调,甚至用恶疾为由不让胥元执露面。
当时大胥帝觉得荒唐,甚至动怒斥责过皇后,以至于传出他和皇后不合的消息。
比起胥元执贪生怕死的性子,他更喜欢不畏惧艰苦的好男儿,后来他就注意到了段青的孩子胥亦青。
没想到胥亦青竟然染疾死了,那时候他想,也许皇后的做法是对的。
“当然满意。”屏风后面,元执缓步走来,本就生的好看的相貌,又被左眼下的红痣衬得更精致了。
“你!”大胥帝指着他,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真的甘心让她嫁过去?”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前几个月都跟在严凤姬身后,像个小跟班似的,当时气得他差点晕过去,元执怎么能盯上自己兄弟的未婚妻呢?
“老头,刚才在想什么呢?”元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元执称大胥帝为老头,对于百姓家而言,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是相当不敬的,更别说位于九五之尊的皇上了。
但大胥帝并没有生气,反而抓住了他的手腕,笑道:“举国上下也就只有你敢这么称呼我了,作为惩罚,今晚给朕做盅鱼汤吧?”
“要是让臣子知道父皇如此无礼,他们应该作何感想?”元执玩笑道。
老子让儿子为自己做饭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元执贱贱的嘴脸气得大胥国帝整张脸一下子都黑了。
突然元执噗嗤一笑,大胥帝摸不着头脑,问:“你笑什么?”
“父皇,你还记得你刚刚知道凤姬时的表情吗?”元执绕过他,一脚踩出门外,确保与大胥帝拉出安全距离才鬼笑道,“当时你的脸就和现在一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