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烟虽在昏迷中,但突然被重物压到腹部,不自觉溢出一声闷哼,听在柳陈氏耳中,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我可告诉你二人,别的不说,我这说故事的本事可是一流,你们今日若是不将剩下的银子给我悉数交出来,那我可要好好上族长那里讲讲去了。”
柳山心想这当真是个无赖,这事怎么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他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事关重大,柳山不想犯险,只好依了他,回屋拿钱
叫花子收了钱刚准备离去,却突然转身露出一口黄牙。
“我说老家伙,你若如此厌恶这女人,何不将她给了我,我也好日日帮你调教调教,如何?”
“滚!”柳陈氏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是骂。
叫花子嬉笑两声,走了。
凤姬掩在门后,观察着屋外的一举一动,等叫花子离开了,才悄声闭了房门将一切关在屋外。
躺在单薄的床板上,凤姬耳中断断续续地传来柳陈氏隐忍的哭声,还有柳山似有若无的叹气声。
凤姬很清楚这之后的日子不好过了,等到柳青烟醒来必定会怀疑是自己做的手脚,现在白白被人糟蹋成这副模样,依她的性子,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不出什么岔子,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凤姬忽略掉耳中令人不愉快的声音,意识渐渐模糊。
柳陈氏恶毒的眼神射向凤姬门上,似要将其烧个洞出来,盯了有一会儿,心中恨意翻滚,恨不能立刻扒了她的皮替女儿报仇。
柳山见她半天没反应,柳青烟又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这才催促她赶紧将人抬进去。
柳陈氏本来还想埋怨几句,一心挂着女儿的身子,这才不得不收回心思,赶紧和老头子搭手将人抬回屋。
怪不得昨日觉得柳小丫比平日里看着要重上许多,原来压根儿就不是她。
柳陈氏此时只恨自己当时粗心,若是能多个手掀开被子看一眼,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如此想着胸中悔不难当。
两人费力将人放在床上,刚挨着床,柳山便突然撒手,像是用尽了力气,累的气喘吁吁。
被子是虚的,一个不小心柳青烟脑袋磕在床板上,心疼的柳陈氏心里直骂娘。
“你就不能轻点儿,烟儿已是受伤之身,这么点儿路就累死你了不成,到底是不是自己闺女?”
柳山听了,却也不恼,然而嘴里说的话却叫柳陈氏心里寒意四起。
只见柳山揉着自己发酸的手撸起袖子坐在桌边,脸上并无半分心疼。
“是亲女儿又怎么样,好吃好喝养了这么多年,本来还指望着她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你我也能跟着享享清福。如今看来,哼,白费了。”
“你,你给我滚出去!”柳陈氏怒不可遏,“女儿都这样了,你这个当爹的居然还惦记这些,好,真是好得很!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哼,滚就滚,你这么疼她,我就看她将来能如何孝敬你!”
柳山拍拍身上的土,啐了一口便甩袖子出去了,独留柳陈氏一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床边只抹泪。
其实刚刚拿一下,柳青烟便醒了,只是口干舌燥,身上仿似被人拆了又装上再拆开般丝毫动弹不得,动一下便牵扯着全身各处的筋脉,疼的只让人想死过去。
然而脑子却异常清醒,刚刚她爹的那番话她也一字不落得听见了,心里似刀绞般难受。
虽然爹嫌她不是儿子,对她不冷不热,但是好歹是自己亲爹,好歹是有感情的。
如今看来,自己同那柳小丫又有何不同,不过是仗着自己还有个娘撑腰,否则还不知谁更惨。
柳青烟一个字也不想说,只是眼角的泪忍不住地往下流,怕被母亲发现,自己颜面无存,只好咬紧舌头,头往里偏。
柳陈氏看了女儿片刻,不敢去揭柳青烟身上的被子。
过了一会儿,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便颤着手将被子掀了开来。
只一眼,柳陈氏险些晕厥。
天杀的黑心烂肺的畜生,竟然下这么重的死手,当心不得好死!
看着女儿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身子,柳陈氏身子绵软的跪在床边,趴在被子上身子使劲的抽动着,心疼极了。
哭着哭着,突然察觉什么地方不对,猛地抬起头,掀开被子下面。
这一片血迹是什么?
女儿前几日刚来的葵水,她一向准时,不可能现在又来。
再者,到底自己也是经过房事的,自古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就算那人再如何勇猛,也不可能这般严重。柳青烟同李秀才的事,她一个做母亲的不可能不知道,难道……
柳陈氏惊恐地盯着柳青烟,难以置信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