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明明白白告诉过你,如果鸡打鸣了你还未起,当天的你的饭食可就没了。看样子,今儿得给你点颜色看看,好立立规矩。”
规矩?去你娘的规矩!
就许你们一家三口睡到日头当空照,偏原主晚起一会儿就要被罚口粮,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依着凤姬的性子,必是当时就要上前揪了这婆子的领口,摔上几摔方才解恨。
不过现如今这身子不好,摔人是不大可能的。
“咕……”凤姬摸了摸叫饶的肚子,心下一转,得先吃点儿东西,这身子真是虚的很。
于是凤姬面上又挂上三分的笑,“大伯娘,你便饶了我这次吧,昨夜劈柴睡得晚,不留神起晚了,这会子肚子实在饿得紧,一时半会儿手上无半分力气。侄女就是想好好做活儿也是力不从心,还请大伯娘给点儿饭吃。”
老女人见她态度倒是好看,院里又一堆衣服,地也没扫,若是她饿晕了,还得劳烦自己伺候,心下便转了个弯。
“哼,你倒是说的好听,我就饶你这一回,若再有下次,可仔细着你的皮。赶紧滚去做饭,一会儿你大伯起来了看不见吃的,我可帮不了你!”柳陈氏眼里泛着精光,一副精于算计的市侩小人模样。
凤姬看在眼里,嘴角一抹冷笑很快便收了起来,讨好的口气,“是,大伯娘,侄女记下了,再不敢了。”
柳陈氏冷哼一声,瞪了凤姬一眼,转身扭着肥胖的腰身走了。
“你可劲儿扭,懒婆娘,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就怕到时候你可扭不动了。”凤姬冷眼望着那老女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又生一计。
咕,肚子又适时的叫了一声,这才把凤姬的思绪扯了回来。
先吃点儿东西果腹要紧,循着原主的记忆,凤姬熟门熟路的摸到了厨房。
黑黑低低的屋子里除了灶台,柴火和简单的厨具之外,凤姬瞥见了那个熟悉的板凳。
原主柳小丫五岁起被柳陈氏一只胖手拎到了厨房,从此这一家四口的饭食就成了她的任务。
起初由于个子太低,柳小丫央求村东头儿的李木匠给她做了个小板凳,于是每日踩着板凳给这一家老小做饭。
但是奈何初学做饭手艺不精,几次被自己亲大伯揪着耳朵骂,“赔钱货,养着你何用,连个饭都煮不好!”
后来日子久了,摸出了做饭的门道,柳小丫的手艺越发的好起来,倒是把这一家三口都养的白白胖胖。反倒原主成日里被克扣口粮,落得这般面黄肌瘦的丑模样。
如今虽然已经十岁,但也才刚刚比灶台高了半个头,依旧需要站凳子上,方才够得着锅。
凤姬眼中怒意更盛,三两步走到锅边掀开锅盖,往里瞟了一眼,昨天晚上剩下的两块儿豆腐已经酸了,明显不能再吃了。
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凤姬遂偷偷将那几块儿酸豆腐留下了。
这大伯一家虽说没什么大富贵,但是在口粮上却从不克扣自己,再加上自己还有个一亩三分地,因此厨房里瓜果蔬菜也算齐全。
这边凤姬正在做饭,火正旺着呢,那边柳家的女儿也就是柳小丫名义上的堂姐扭着腰肢进来了。
来人脸上的脂粉涂得可谓是厚啊,凤姬感觉自己隔着这么大油烟都能闻到那股子刺鼻的胭脂味,遂无声的翻了个白眼。
看来堂姐今日又去私会情郎了。
若说到这个情郎,凤姬倒是颇感兴趣。
前世柳小丫一次上山砍柴,无意中在山下一处破庙撞见那二人私会,本以为是不认识的陌生男女在此私相授受,前脚欲走,却听得熟悉的声音传至耳中,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柳小丫蹑手蹑脚行至破庙窗前,透过那破窗户朝里探了个脑袋。
不看倒好,一看便吓得那柳小丫赶忙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出声惊了那对鸳鸯。
只见那二人亲密的搂在一起,不留一点缝隙。
柳小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顿时涨红了脸,扭头就不管不顾地跑开了。
庙中二人听见动静,面上一惊,只见男子一声怒吼,“谁?”
那动静只响了一下,便没了。
柳家堂姐觉得是男人大惊小怪,嗔道,“死鬼,就你胆小,哪里会有人。”
话是这么说,男人终是放心不下,在她脸上香了几口之后,好言哄劝两句便草草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