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姬没想到上官玉堂对上官清心并不是没有一丝父女之情,只是这份感情埋得太深。
国师道观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王朝,官府介入后两人均被收押。九月三十那天的事情,因为从上官清心屋里搜出信笺以及上官府从墙根挖出的东西而真相大白。
由于事情牵涉国师,皇帝对此事也格外重视。当刑部将整个案件的折子呈给皇上御览的时候,皇上气愤到掀了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奏章文书。
龙颜大怒的后果就是让奸夫淫妇先游街然后各自处死。
游街那日,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凤姬披上紫貂披风,元芜还准备了一个手炉,主仆二人冒着风雪在临街的茶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
雪粒子慢慢变成了雪片,街的一头缓缓走来两辆囚车,囚车上的人不知是因为天气还是严刑拷打的缘故在瑟瑟发抖。但是烂菜叶和生硬的石头还是不留情面的招呼上去。
“下作妇人就该处以极刑,呸。”
“什么狗屁国师,就是个骗子。”
“呸,狗男女。”
囚车每驶到一个地方就有各种难听的话语灌进耳朵里,上官清心已经从开始的羞愤逐渐变得麻木了。可是那麻木的眼睛突然迸射出两束凌厉的目光,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眼角甚至流出了一丝丝血丝。
凤姬知道她是看见自己了,她大大方方的迎上上官清心的目光,浅笑着举起手中的竹叶青冲着上官清心遥遥一敬。
上官清心因为这几日的严刑拷打美貌早已不在,身上单薄的囚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凌乱的发丝被寒风撕扯着。她想要开口但是被拷打时舌头被自己不小心咬烂了,只能呜呜的发出几句嘶吼。
凤姬看着上官清心像一头困兽在囚车上不断挣扎,面目扭曲哪能寻得当日的绝色容颜。
囚车渐渐远去,雪却越下越大了。
上官清心被执火刑的前一晚,凤姬买通狱卒见到了曾经那个风光一时的九天玄女。
“上官凤姬,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上官清心从阴暗的角落慢慢挪到门口,她的双腿因为拷打伤口溃烂无法行走。
“我不是得意而是有一种大快人心的快感。”凤姬笑着说道,她走到上官清心的面前,注视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上官清心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会那么巧遇见宋浩宇吗?你以为是你把宋浩宇抢走的吗?你以为你陷害我的是我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吗?哈哈……”
凤姬突然大笑起来。
“这一切是你早就计划好的,是吗?”上官清心不愿意相信自己苦苦谋划的一切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如果你没有害我之心,我岂能左右得了你。上官清心,说到底我只不过是在保护我自己,而你只是应证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上官凤姬,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上官清心舞着双手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但是凤姬轻巧的一躲安然无事。
“上官清心,明日我会亲自到刑场为你送行,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凤姬拍拍身上新换的白狐披风,笑着继续说道:“父亲送我的这件白狐披风果然比那件紫貂的暖和。”
凤姬走后,元芜带着一壶酒和两个狱卒来到上官清心身旁。
上官清心的双臂被两个狱卒狠狠按住,她惊恐的不断扭动着身体,血水浸泡着的双腿因此而在潮湿的地上划出几道血痕。
“二姑娘不要害怕,这并不是毒酒,而是我家小姐特意吩咐我给你的哑毒。”元芜说着将壶里的酒尽数灌进上官清心嘴里。
上官清心呜呜的哭嚎着,眼泪和酒混合在一起浸湿她胸前的衣服。
一旁的两个狱卒色眯眯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元芜自是注意到了,但是她并没有阻止她离开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回府的马车里寂静一片。
“元芜,你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吗?”一直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凤姬突然开口问道。
“二小姐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小姐您不必为此而愧疚。”元芜顺便为凤姬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凤姬并没有睁眼,只是苦笑着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这种宅斗的戏码,其实她并不喜欢。